现在想想她还真有点搞笑,经常惹事,又做出异想天开的事。为了逃婚,夜里出逃王宫差点被当成刺客抓起来,是不是因为脑袋太笨才躲在水里,留下线索,最后还是他派人把冷宫留下的痕迹清理掉,她才安然无恙,她和她乖巧的妹妹简直太不一样了。
熊旅曾经问他,姐妹俩容貌一样,如何一眼看出哪个是樊玶,其实很简单,樊玶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熊酌都记得一清二楚,她的傻,她的呆,她的蠢……似乎都是缺点,可在他眼里都变成了可爱。
熊酌清楚自己对樊玶的心思,对于王子而言,这样的心思很危险,可没有办法,让他心如顽石,无情无欲,他做不到,终有一日这份情会变成他最大的牵绊。
宫人轻轻迈着脚步送饴糖莲子羹进来,熊酌接过莲子羹,喂樊玶喝下。
“王子,大王叫你过去见他。”元子家在外禀报。
熊酌眼底幽深,父王此时找他应该不只为了五国兵力部署。
渚宫里,商臣瘫坐在案前,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执羽觞悠闲地饮酒,一双蜂目看不清的深邃。
“儿臣拜见父王。”熊酌向商臣行稽首礼。
商臣并没有叫他起身,漫不经心地问道。“子思,近来可好?”
熊酌知道父王是不会说废话的,说这句话一定另有含义:“有劳父王挂心,儿臣安好,近来在研究兵法,为父王分忧。”
“好,你的学业父王从没有担心,你的母亲饱读诗书,在楚国也是才女,她教出来的儿子自然德才兼备,本王很满意。”商臣难得提到熊酌的母亲,他话锋一转:“可惜她死的太早了……”
熊酌听到母亲,不免情绪起伏。
“子思,那也只是可惜,别再思念,就此打住。”商臣放下羽觞,定定地看着熊酌。
“儿臣,谨记父王教导。”
“不,你没有记住。”
商臣阴晴不定,熊酌愈发认真倾听。
“本王赐给你的女子,还满意否?”
“多谢父王垂爱,满意。”
“我看你是满意过了头!”商臣语气一沉,把羽觞重重砸到地上,羽觞中的酒溅到熊酌的衣袍:“她因为仗义招惹了析氏,你因为她车裂了析满,她傻,你也跟着傻吗!”商臣看似在渚宫游山玩水,实际上对朝中大小事务了如指掌。
熊酌没有否认,他知道商臣为何跟他说这些。在析氏和王子燮等其他家族势力没有平定之前,为了一个女子贸然杀死析满,触怒王子燮一派,给政敌制造合作的机会,挑战公族势力,引起朝堂混乱,这比欺凌几个小民的影响来的更严重,商臣叫他过来是警示他。
商臣走到座下,疑惑地看着熊酌:“子思,你就这么容易动了儿女之情?”
商臣指了指自己的王座道:“坐在这上面的,不是神,不是天子,也不是人,而是个十恶不赦,没有心的怪物,这怪物需要比任何人都理智!理智到抛弃所有感情,可以为此牺牲一切。子思,你太令我失望了。”
熊酌明白商臣很欣赏自己,作为王位的候选人,商臣不愿他有任何的羁绊和牵挂,否则以后便是被抓在他人手中的把柄。
“在你母亲去世时,本王第一次见到你哭,你哭得越凶,本王看得越心烦,以前你母亲是你的软肋,她走后我拍手称快,终于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你了。呵,可现在来了个樊氏。”
熊酌察觉到了商臣的杀意,哪怕樊氏公主是恩人仓葛托付给楚国照顾的人,可一旦涉及国之利益,商臣也会毫不留情,熊酌只有表现得不在乎,才可以让樊玶活命。
“这次攻打群舒就由子反带领四百乘军队去。”这原本是熊酌的兵力部署战略,按理说是熊酌带兵出征,商臣临时换下他,显然是对熊酌十分失望。
“父王圣明。”熊酌行礼道,他没有反驳,也不能反驳。
熊酌从渚宫回来,步伐沉重,他早已厌恶了争权夺利,尔虞我诈,他从没想过要当楚王,奈何他在候选名单里,他想居于臣下同样为国效力,但谁会信呢?
政治总是残酷的,现在兄弟们竞争王位,表面和谐,实际暗波涌动,说不准哪天他就死于非命,就算他心甘为臣,也无法预测未来的楚王会不会针对他,他不能相信任何人,也不指望有人相信他。商臣是天生的楚王,而他并不是,生于王室,想要手不沾血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四王子,你回来了,雪泽草从各地送来了,但是数量非常少,四天才找到三株雪泽草。”元子家禀报道。
“根本不够。”熊酌皱眉道。
就在熊酌一筹莫展之时,门外的涓人道:“四王子,范大夫来了。”
“让他进来。”
“诺。”
“微臣参见四王子。”范山急冲冲进门道。
“范大夫,有何急事?”熊酌问。
范山开心地说:“微臣知道哪里有大批的雪泽草了。”
熊酌眼睛一亮。
“有密报,宗国国主生辰,同属群舒的巢国要往宗国运送一批礼物,礼物里就有几百株雪泽草。”
楚国正打算灭了群舒,到时那里的物产人民尽归楚国所有,但是樊玶的病情等不了。
“范大夫此言何意?”
“大玶的病情等不了那么久,不如我们最后和巢国做一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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