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牢?”樊玶疑惑道。
“禹牢就是关押重要犯人和受罚之人的地方,目前归敖军府管。”泊羽解释道。
“请问我如何受罚?”
樊玶问潘尪,潘尪竟一眼都懒得看她,直接递个眼色让泊羽出去回答她。
泊羽见怪不怪,领着樊玶出去道:“下次这种小问题私下问我或者直接问牢头也行,别直接问掌科,掌科那么忙,哪里管得了你这种小事。”
樊玶把抱怨憋在心里,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好,我问你,我为什么要受罚?我难道没有帮助东广选到人吗?我就算没有测试出子家,但也是子家自己的原因,何况我还帮彩儿易容选出了伍举。”
“话是这么说,可是作为敖军府,让测试者占上风便是失败,我们和东广军虽是共主,但是两者并不相容,东广在明,我们在暗,暗本来就在做明不能做、不敢做之事,本领自然要大些,怎么能让测试者那么轻易选中呢?你想想,都易容了还伤不了王子旅分毫,这不是笑话嘛。”
“可易容并无错,后续又不是我参与的。”樊玶争辩道。
泊羽抱剑看樊玶的样子,似乎觉得她无理取闹:“其一任务说的明明白白受保护者碰到蜡,或者被迷晕,才算被考验者出局,你未曾让酌王子有接触到蜡,怎能不算任务失败。其二你帮彩儿易容可有考虑她能万无一失,利用易容要看其能否适应原主的特点,习惯,利用不好就变为被识破的把柄,王子旅就是察觉到这一点才提起防备,我说的对否?”
樊玶不置可否,可如今只能令人摆布:“那我所受何罚?”
“禹牢是个极其可怕的地方,不亚于阴曹地府,十八地狱,那里关押着穷凶极恶之人、叛国背主之人、身藏秘情之人……还有受罚之人。”泊羽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所受之刑千奇百怪、残忍至极,世间万物能够想到折磨人的方式,你在禹牢里都能见到,而你要受的与那些重刑之人相差甚远,不用担心,只是被绑在石柱上水灌三天。”
樊玶不可思议,她的任务说轻不轻,说重也重不到哪去,却要承受这折磨,许彩儿被熊旅看中自然不用受皮肉之苦,可她曾经好歹也是公主,一时间的落差让她有点恍惚。
泊羽拍拍她的肩,粗犷地安慰道:“这也没啥,有一次我犯错,直接打折我四肢骨头重新接起来,再打折再重接好几次,那滋味可比水灌难受多了。”
樊玶听完,宁愿泊羽刚才一句话都没说,她只能默默忍着,她这条命目前被攥在楚王手里,除了服从别无他法。
渚宫中,嶙峋瘦骨的老人残喘着,明明是初秋,天气凉爽,偏偏老人的额头渗出涔涔冷汗,一旁的涓人从他嘴角轻柔地拭去血迹,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到榻上,放下帷帐。
成嘉在塌前躬身待命,生怕有王令没有及时回应。
“子孔……”帷帐里传来商臣微弱的声音。
“臣在。”成嘉身子躬得更弯,敬谨如命
“命孙伯率师灭六、蓼两国,咳咳……”商臣无法一口气说完,身体如此不堪也不忘东进开疆拓土,图谋中原,与晋争霸。
“臣领命,定会告知家兄。”成嘉唯命是从:“另外告诉王上一个好消息,王子侧已打败群舒,群舒尽归顺于我大楚,舒鱼门也一并铲除。”
帷帐里的商臣似是点了点头:“甚好,灭了舒鱼门也算是给赵盾和齐国一个警告,子反这次立大功了。”
“微臣还有一事禀报,之前敖军府选拔东广一线士兵,王子旅身边的伍举当选,王子酌身边的元子家意外失踪,臣查过,此人之前在东广五线,参加攻六国之役、护送樊氏姐妹入楚、拦截群舒信函等任务,成绩颇佳,但是谍情密探科查出此人身份伪造,又在此关头失踪,恐有大谋。”
又是一个来历不明之人,经历风云诡谲的政治,商臣又嗅到了山雨欲来的气味,他早已见怪不怪,不怕有事,就怕不能防微杜渐:“命敖军府彻查此事,定要水落石出。”
“谨遵王令。”
“王上,范大夫求见。”涓人在门外轻声传达。
商臣抬手示意,成嘉领会,传声道:“进。”
范山听言轻声进室,跪下行稽首礼。
时逢初秋,太医令怕商臣受凉令窗户紧闭,室内的药味和病人独有的味道更加浓郁,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起。”微弱的声音传出,范山起身。
“范大夫有何事禀奏?”成嘉问道。
“禀告我王,之前您让我查王子燮的动静,他和析公再无联系,也无异样。”范山道。
王子燮是商臣的叔叔,也是析公的儿女亲家,之前樊玶因为析公之子析满强抢民女与之作对,之后析满因绑架樊玶而被熊酌杀死,析公被派去修筑城防,析氏一门式微,于是各家势力趁机暗中涌动,频频动作,王室便将与析氏交好的左司马申子舟的妹妹申子繁嫁予熊酌,扶持申氏,插足申氏与析氏的关系,平衡势力,转移各家视线。在此过程中,王子燮皆无表态,不愠不燥,表现得事不关己。
想当初商臣弑父后,王子燮几乎变成疯子,在屋里不断占卜,烧裂的龟甲可以装满两间库房,这一举动令商臣大为不满,毕竟王子燮和楚成王关系亲密,同胞兄弟,论及王位继承,王子燮若有他一样的手段,说不定今日当上楚王的就不是他了。如此频繁占卜难道不是暗示商臣弑父篡位,不顺天命。如今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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