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叔叔表面不问国事,一心钻研巫术卜筮,也不知天天占卜什么……也罢,范大夫还是得多关注一下我那位王叔。”商臣说得轻描淡写,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不会说废话。
“臣谨遵王令。”范山踌躇片刻道:“臣有一事请教我王。”
“范大夫直说。”
“之前我王命臣教樊玶武功,臣收她为徒,以报仓葛救命之恩,可她近日不见踪影,臣如何寻找都找不到,臣,实在担心。”范山知道樊玶的失踪一定与商臣有关,只不过王心难以揣测,只能隐晦地说出来。
寝殿内片刻的安静,范山小心翼翼仰其鼻息,等待商臣的答复,只听帷帐内传来一声微弱的笑,不明意味:“范大夫,我就是欣赏你内心纯良,收了个徒儿一直挂念在心,咳咳……她现在很好,不过,她在何处与你无关,你无须多问,只须办好你自己的事就好。”
商臣一开始救樊氏姐妹,以及安排范山当樊玶师傅是顾念仓葛的救命之恩,现在樊玶惹下那么大的摊子,商臣没有要她命一是看她体内有两种内力,超乎常人,不为他所用可惜,二还是看在已故仓葛的薄面。
商臣既已开口范山不要插手此事,范山就没有理由再继续管下去,再管就是违背王令,触怒商臣。知道樊玶还好,范山吊着的心就放了下来,恭敬道:“臣领命。”
“子思和子繁相处如何?”商臣冷不丁地问道。
“回禀我王,相处融洽,两人琴瑟和鸣。”范山虽不知熊酌和申子繁如何相处,但这么回答一定是正确的。
果然,商臣听后没有任何不满。
秋雨落下,连绵飘摇,樊玶随着刑狱侦查科的掌科何玉一同离开敖军府。
何玉,字怀瑾,刑狱侦查科的一把手,凭借着过人的推理能力,所破案无数,其中牵扯谋反案就有数十起,反贼都在未动作之前被歼灭,楚国刑律条文无不经过他过目,颁布执行,案典官职无不经他之手批准,乃楚国司法第一人。
樊玶一袭玄色劲装,上面绣有敖军府特有的獬豸暗纹,同何玉一同踏上船支,雨水在湖面点起一圈圈水纹,这样的阴雨天却只能走水路。
侍从递给两人各一枚白色药丸,樊玶不明其意,看了看何玉。
何玉笑得从容淡定,捏了捏指尖的药丸:“前去禹牢的路上有瘴气,若不服用避瘴丸,轻则七窍流血,落下病根,重则当场毙命。”
樊玶学着何玉,将药丸送入嘴中,不服用水,直接咬开,一股浓烈的苦味蔓延在唇齿间,直冲大脑,这倒让樊玶更加清醒了。
纤绳抛开,船慢慢划出岸边。
“樊姑娘是否知道为何被调入刑狱侦查科?”何玉口气随意,在船头负手眺望,平静如水的目光里任何事物都无处遁形。
“不知。”樊玶的确不知自己为何被调来调去,也许是楚王兴致来了,便调她玩玩,毕竟君心难测,尤其是商臣。
“樊姑娘经历这次事故后,料想成长了不少,敖军府并不是人混的地。”
何玉特意说出这事实,樊玶的心就像被人撕开,痛苦却不敢喊出声,她难道不知道待在敖军府艰难险恶,命悬一线,但由不得她,自打楚王告诉她敖军府的存在,她这条命就和这秘密锁住了。
“何掌科可知我调入的原因?”樊玶反问。
何玉微微一笑,他其貌不扬,却有一种深不可测之感:“你调入我科自然得由我审核,但我想知道樊姑娘的想法,希望你不会像普通女子见骨就晕,见刑就怕。”
樊玶头皮发麻,但还是表现得平静如常:“如掌科所愿。”不然呢,她还有别的路可走?
何玉保持着笑容,在船头欣赏濛濛细雨。
不知行了多久,水面的雾越来越浓,呈现一片异样的乳白色,浓到根本看不见前方的路。
“这就是瘴气吗?”樊玶问道。
“没错,这瘴气虽无异味,但毒性极强,我们的避瘴丸也只能支撑两个时辰。”何玉轻松道。
樊玶心下大骇,她握了握拳,默不作声。
他们几乎花了两个时辰才堪堪到禹牢,若是不熟路的,或是在路上有事耽搁,即使有避瘴丸也难逃一劫,这就是禹牢与世隔绝,万夫莫开的天然屏障。
禹牢位于纪南城郊外的密林里,四周没有形成一条规整的路,只有水路可达,而这片水域长年笼罩着瘴气,尤其是阴雨天,瘴气愈加浓郁,视野中是强烈的乳白色,一臂之距竟看不到自己的手指,没有经验的船夫是无法辨别方向,更不用说找到禹牢,所以敖军府的掌舵都是经过长期训练,就算瘴气再浓也可寻到最短的水路到达禹牢。
绿绿葱葱,层层叠叠林木和水环三面为禹牢形成天然的防护,无数条藤蔓覆盖住整面墙,仿佛一张绿色的大网笼罩着,和四周融为一体,让人更不易发现禹牢的存在。如此隐蔽不仅是为了防止劫狱,还可防止犯人逃脱。
禹牢占地广阔,覆压七百亩,共有三层,地上一层,地下一层,水下一层,地上一层专以土刑、火刑;地下一层专以金刑、木刑;水下一层专以水刑。
樊玶同何玉行到一面毫无特点的藤蔓前,两名狱卒上前,把眼前的藤蔓拖拉几下,似乎是对应的暗号,弹指之间,二丈高的木门在密密麻麻的藤蔓覆盖下,突然从整体中剥离,藤蔓随着木门向两边剥开,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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