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岩上的苔痕,
是泉水流过的痕迹;
眼角上的皱纹,
是泪水流过的痕迹。
树叶上的伤疤,
是虫子啃咬的痕迹;
心坎上的伤痕,
是思念你时留下的痕迹。
美好的爱情,一直在峡谷发生。詹姆斯?希尔顿也发生了。这首情歌与一段深沉的爱连在一起。在清澈的独龙江边唱着这样的歌,该有多么忧伤,多么疼痛,又有多么幸福、感人。这条最清亮的江就在靠近丙中洛的地方。
车外是一片水田,正是春耕时节,几个赶牛耕地的人,田中如镜的水被他们搅得碎乱了。似乎有歌声传来,由于大地呈抛物线,歌声近而人影不见。
重丁村最醒目的建筑是新建的重丁教堂。教堂按原来的风格扩大了,门面样式像巴黎圣母院,左右两边建有两座四层楼高的钟楼,拱形门窗,方柱,门楣上壁画花草带有巴洛克风,天使像如同中西混血儿。任安守的坟墓就在这座教堂旁边。与教堂一样,他的墓也是白色的。教堂还在装修,三个男人在里面涂着颜料。西面一片刚翻耕过的黄泥地里,任安守的墓静静地待在泥地一角。墓碑由三块水泥碑组合而成,中间为半圆形拱门,比人高,上面有任安守头像的浮雕,下面写有“任安守神父之墓”,两边低矮的方形碑写着他的生平。墓碑也是水泥刚刚抹过的。
墓碑后面是春天的野草,野草后是暗红的围墙,围墙后就是那座雪山。雪山顶上一朵白云,积雪与白云之间有一缕缕纤细的云相牵,如蒸汽袅袅依依,白云像雪山升上去的,雪山也像白云降落下来的。
1888年,任安守第一次到丙中洛,他那时是康定教区的神父。还没有走到丙中洛就被藏族、怒族人拦住了。与他同行的另一位神父被毒箭射中,落入怒江。任安守万幸死里逃生,跑回去了。
几年后,他又萌生了到丙中洛传教的念头,这一次他悄悄翻过碧罗雪山,几天几夜走到了丙中洛的白汉洛。怒族、藏族人知道消息后,他们扛着猎枪、长矛、弩箭来找他。任安守吸取上一次的教训,他带人先设下了埋伏,一场苦战,打死了几个人,进攻被打退了。随后,清政府维西厅派了一哨清兵前来保护。
普化寺是丙中洛喇嘛教红教尼玛派的寺庙。1773年,喇嘛杜建功翻过碧罗雪山来丙中洛传教,修建了普化寺。传说,杜建功喇嘛当年也遭到怒族人的抵抗,怒族的巫师“纳姆萨”组织几十人的队伍要把他赶出去。喇嘛施展定身法术使前来围攻他的人动弹不得。不久,又有上百人拿着大刀、长矛、弩弓来驱逐他,杜喇嘛把堆在山上的芋头轻轻一吹,芋头砸向人群,砸伤了很多人。怒族人于是信服了。喇嘛教传进了贡山。
任安守来丙中洛传教,普化寺的喇嘛是最激烈的反对者。攻击任安守的人就是受了喇嘛的幕后指使。但没有凭证,任安守不能说什么,于是,他施以恩惠,首先与普化寺活佛兰雀治格一世修好。没有喇嘛干扰,白汉洛第一个天主教教堂很快就建起来了。
1905年,滇西北维西、德钦和四川的巴塘,藏民起来反对天主教,丙中洛普化寺的总管事古洛早就对天主教怀恨在心,天主教信徒做弥撒圣祭时唱诗、圣体、圣乐、盟誓,做圣事时洗礼、敷油,过圣诞节、感恩节,婚礼也在教堂举行……这一切他都看不顺眼。他三次向任神父发出驱逐令。任安守都不予理睬。
古洛与藏族的高玛昂珠、怒族的甲旺楚匹密谋起事。旧历七月十九日,几百人聚集到了丙中洛。他们走过倾斜的坡地,冲进白汉洛教堂,这时任安守已经跑了。甲旺楚匹带人在渡口拦截,与保护任安守的清兵相遇,一番苦战,甲旺楚匹战死。占领白汉洛教堂的人听到噩耗,一把火烧了教堂。“白汉洛教案”一时惊动中外。
法国政府发出抗议,清政府派兵镇压,普化寺不得不赔偿白银三千两,古洛被处死,任安守被授予“三品道台”官衔。
教案发生后,白汉洛教会一位叫熊烈的人,把分散的教友聚集起来,想重建教堂,让失望的教友重生希望。他努力传教,教友们受到他的感召,都想为重建教堂做一点事情。
任安守再次置生死于度外,又一次翻过了碧罗雪山。
丙中洛教堂重新建起来后,他到重丁村建了第二座教堂,接着秋那桶也修建了教堂。他宝贵的年华在怒江峡谷中流逝着,苦心经营二十年,到了1924年,天主教信徒发展到了一千多人,建立了6座教堂。这一年,美国基督教耶稣会传教士莫尔斯到了贡山,三十年代后,基督教在丙中洛开始传播。
东西方的神灵峡谷相会,狭路相逢——
傈僳族的《创世记》仍然在每一栋千脚落地房流传。尼扒、尼玛们以巫术走村串寨。他们熟悉周围山崖溪谷里的每一个鬼怪与神灵。
天主教、基督教神父也走村串寨。他们为人治病,那些治疗感冒、咳嗽、腹痛的普通药,在缺医少药的怒江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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