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很快又拨给了怀安一处宅子,临近码头,位于陌北街的夕照桥边,相较于之前的程府来说,更大更奢华。
百姓们望见,果不其然又嘲讽一番:“你看看,你看看,才当几天官啊,宅子都换新的了,这是上赶着找朝廷要东西啊。”
然而过了几日,又传出消息,说孟怀安没让朝廷白给,出了钱把那宅子买下来了,也不叫孟府,取了个别名叫暮归居。
说话之人有些打脸,犹疑一番,又道:“他哪儿来的钱啊,这是上赶着要找咱们老百姓搜刮呢。”
“他不是孟家二公子吗,置办个宅子出得起钱吧?”有人问。
“那……那他也是奢华无度,孟家那么大的庭院,还容不下他?”
这话才说出去,又听到消息,怀安并没有在那新宅子里居住,仍呆在孟家。
这人咂舌,好久后,憋出一句:“买了房子又空着,家里钱多闲得慌吗?”
关于这个问题,孟家也有疑问。
怀安在席间一脸委屈的回答:“我只是随口提一句除了程府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他们转天就给我了那么大一个宅子,我怎敢白拿他们的东西,又不好说退,只能硬着头皮买下来了。”
说罢开始诉苦:“这宅子不便宜啊,我手里的那点钱全都掏干了,现在是身无分文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孟宏宪,孟宏宪只当没瞧见,筷子一放起身走了,速度比平时快了好几倍,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他又眼巴巴看着孟庭安。
庭安抬头看了他好几眼,大概没懂他的意思,思量了一会儿,终于似有所悟道:“我前两日去参加了四顾轩为我办的画作拍卖会,想不到一幅画能被卖到那么高的价钱,实在出乎意料,二哥其实你的画也很不错,你不妨也试一试。”
“得了吧,你是名气在那儿,我可值不了钱。”怀安瘪瘪嘴,想着:我只欲取鱼,你为何非要授我以渔?
又去看思卿,见思卿一脸无辜,他叹叹气:“算了,你肯定是没钱的。”
饭后,他琢磨了一番,仍想去找庭安,站在他书房前,见人不在,一眼瞥到那墙面,忽然有了主意。
他画的画是不值钱,但是……要是画中人很“值钱”呢?
那墙上的画是他画出来的,虽然画的是庭安,但所属人……应该是他吧?
“先拿去应应急,大不了回头再画一幅补上。”打定主意,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庭安的书房,把墙上那副肖像画从框里取下来,卷一卷,用外罩包着就往外跑。
一路跑到四顾轩,在新成立的拍卖厅里把这幅画送过去了。
孟庭安一己之力扭转了林少维对整个孟家的印象,如今林少维对他也客气起来,友好地接待了他。
可是,听说这幅画不是出自孟庭安之手,还是打算拒绝的,然而一看,见上面画的又是孟庭安本人,他开始犯难了。
权衡一番后,他冒险将画挂了上去。
想不到真有人竞拍,而且价钱不低,不过让林少维好奇的是,怎的要买的大都是姑娘?
虽然大多数是姑娘,但竞拍人数多,这画也被抬了价,竟达到了一万大洋的高价。
这个价钱让不少人望而却步,但也有人锲而不舍。
到最后,这幅画以两万五千大洋成交,四顾轩收取了些费用,将剩余的交给怀安。
这笔巨款让怀安惊呆了,不由问道:“这位买主对我三弟是真喜欢啊,我要去感谢感谢,她是谁?”
林少维想了想,努力回忆着:“戴着帽子,穿着大衣,帽子压得低,把脸压得严严实实,大衣十分宽,把身子裹得也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清楚,人也没留姓名,交了钱拿着画就走了,哦,对了,只看见他拄着拐杖,应该是位老人。”
“老人?”怀安仔细思索了半晌,着实想不出是谁,但听说这位“冤大头”一口将价钱从一万抬到了两万五,骇得其他人惊讶让步,又让他不免好奇。
回去后想了想,索性再动用一下私权,满大街寻找一个戴着黑色帽子,身披黑色大衣,拄着拐杖的老人。
兵丁们又把大街小巷翻了个遍,许是上一回找人的时候,在这位新大人面前没立下功,他们这一回铆足了劲,寻得比上一次仔细了许多,所有该翻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但仍然一无所获,他们只能断定:“这人出城了。”又问,“说不定还没走远,可要去城外找?”
怀安很想找到那人,他觉着这位老者既愿意花大价钱买庭安的肖像画,应该是十分欣赏庭安的,他想给他一个回报,让三弟跟那老者见一见,可是,他差点忘记了,这事儿还得三弟同意才行啊。
他急急回来找庭安。
庭安正在书房作画,大概是日常所见习以为常,少了一样多了一样不太容易看得出,庭安到现在都没发现书房里的画框里已经没了画,怀安也不细说,只伏在案几上问他,要是有人为与他有关的画花了许多许多的钱,他是否愿意见一见那人。
庭安于案前抬笔,慢条斯理道:“见也可,不见也可,我的画与我的人并非一体,他们关注我的画即可,不用关注我的人,若是有缘见着,自是欣喜,若是没缘见,也不要强求。”
“不要强求?”怀安默念了一遍,点点头,“好吧。”
遂对属下吩咐:“不用出城寻了。”
此时天色将暮,照例,城门关闭。
城外,有人回望紧闭城门,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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