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传来爹劈竹条的声音,他在给快要出生的三个孩子做摇篮,穗穗轻叹了口气,以往村里有事,他们要叫爹一起去商议的,今天这么大的动静,却没人来吱声......
常英干了一上午的活,此刻放下刨子进屋来喝茶,见穗穗神色有些沉闷,立马问道:“乐宝,怎么不开心啊?你娘呢?”
穗穗道:“大贵和小凤吵架了,娘在哄小招娣呢。”
提起大贵家,常英直皱眉头,“那小子,一家都不是好玩意,苦了那胡凤娘俩了。”
“可不是,小凤也快五个月身孕了,平日不仅要带孩子,还得伺候他们一家老小!”穗穗不平道,怀孕可真不是轻松的事,这点她深有体会。
这几个月来,常英第一次见到穗穗气恼,连忙问道:“你和他们打照面了?那小子惹你生气了是不是?”
“他哪里气得到我。”穗穗顿了下,还是决定说出来:“爹,其实我都知道,吕秀才那起子事后,村里有些人不待见我们。”
常英没想到孩子心里装着这么多事,沉声道:“乐宝,是爹没本事。”
穗穗道:“爹,这不是你的错,弱肉强食的世道如此罢了,我并不在意,您和娘担心我受气,我反倒是担心你们被那些人排挤。”
“嗐!”常英道:“他们排挤就排挤去呗,我和你娘又不是看他们脸色吃饭的,也就那些个,村里其他人还是好的。”
穗穗这才笑道:“爹娘不在乎的话,那我也就放心了,那些人也影响不到我。”
娘进来道:“你们爷俩在说什么啊,这么开心。”
常英道:“孩她娘,村里那点事,乐宝都知道了,以后不用藏着掖着,想溜溜就出门吧,但也不能走远了啊。”
闻言,娘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担心道:“乐宝,你咋知道的,那些人就是嘴碎,我们不听他们胡说八道啊。”
穗穗依偎在娘怀里,甜甜的道:“娘,我知道,才不搭理他们哩。”
“英子哥,在家吗?”院外传来大庚叔的喊声。
常英声音大,怕在屋里吓着穗穗,出门应道:“在呢大庚,你不是去族长那议事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大庚一脑官司的走进来,窝火的说道:“二野驴来了,我不在那待了。”
二野驴说的是吕二爷。
常英领着他往屋里走,道:“你和他过不去干甚。”
大庚道:“他一来就摆臭架子,说什么吕睿超那牲口考上了举子,县令和郡守都对他另眼相看,二野驴要族长把牲口请回来,去县里说说情,水渠的事就解决了。”
吕睿超考上举人了?
常家三口心照不宣的对望了几眼。
屋里忽然安静,大庚见没人吱声,连忙打着自己嘴巴道:“我这破嘴,又说错话了,大侄女,叔就是个嘴快,可没有别的意思啊。”
穗穗微笑道:“叔,我不是多想的人,快喝口茶吧。”
“是啊,是啊。”穗穗娘赶紧拿杯子倒水,招呼道:“他叔,别站着了,快坐吧。”
大庚叔悻悻的挠头道:“诶,嫂子别忙活了,我和英子哥说几句话就走。”
“到自家还客气什么,大庚,快坐。”常英一同坐下,问道:“族长怎么说?莫非真要把那畜生请回来?”
大庚道:“我走的时候,族长还在犹豫,老二和老三在那看着。”
“英子哥,我们可不能让那小牲口回来啊。”
常英听后,蹙眉思忖着。
穗穗开口道:“爹,大庚叔,秋闱在州府考试,又不在县上,吕二爷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消息?难不成他此前专门去了趟州府吗?还是说,他单独和吕睿超会晤过了?”
大庚愣了会,灵光的拍了下脑瓜子,“大侄女这倒是提醒我了,二野驴只前天说去了趟县里,再就没见他出过远门了。”
“难不成他搞了什么小九九,怪不得南山那边闹得这么凶火,他前前后后都没去瞅过,这可不是他的性格,平时哪怕是鸡毛蒜皮的事,他都要掺和一脚的。”大庚道。
爹也是疑惑的道:“难不成他们在里面捣鬼?”
穗穗蹙着眉头,“这个说不准,但这件事倒给我们敲了个警钟。”
“哦?此话怎讲?”大庚叔问道。
大庚叔不是外人,穗穗也不藏着掖着,道:“如果这件事真和吕秀才有关,他可能是想借着这次机会,逼着族长和村的人请他回来。”
“真不是个东西!”大庚叔啐道。
穗穗道:“他的目的应该不止这么简单,怕是另外还提了条件,我们且看着吧,好歹明年还有春闱考试,他应该不敢太过张狂。”
大庚叔这才乐道:“还是我大侄女的脑袋好使,我家巧妹子还只晓得盼着过年哩。”
穗穗笑道:“巧宝不用想事,才是福气咧。”
大庚叔乐呵的一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再说。”
常英起身道:“行,这几天怕是不太平,你多看顾着点家里,我也会盯着的。”
“诶,晓得了,我也回去跟他们娘几个说一下,这几天别乱跑。”大庚叔起身,边说边走。
穗穗走去自己房里,把吕秀才诱奸的证据拿出来。
娘看见这些东西,眉头直皱,“乐宝,你把它们拿出来作甚,怪膈应人的。”
“娘,这些东西可以制衡吕秀才,是有大用处的。”穗穗找来油纸,把它们整理成一小沓封存好,琢磨道:“吕秀才搞出这些动静,再放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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