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山下又新来了个自称西地蛊师的家伙。”他提着买回来的粮食,小小的身子和那一大袋子的沉重格格不入,却轻轻松松的把它放到了厨房。
“怎的,小歌儿对那些小玩意感兴趣?”水沧笙蹲在厨房的窗沿上,嘴里吊儿郎当地叼着根狗尾巴草,悠闲地看着那小身影在厨房忙碌。
“不算有兴趣,只是觉得他拿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虫子很新奇,我还从未见过。”
“怎个新奇法?”
“嗯……”他停下手头的事情,想了想,道:
“他拿了个茶杯,灌了点水,嘴里念着什么,那什么都没有的水里居然爬出了一只只褐色的虫子,钻到了他袖子里。”
“我上前问他,他便和我攀谈起来,说到我从岚烟山下来时,他就跟我说,这虫子不仅遇水会消失,遇血也会消失,我试了一下,真的消失了。”六岁的凌踏歌显然还未被水沧笙摧残,留存着孩童的好奇。
水沧笙闻言却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随后又笑着问道:
“你怎么试的?”
他如实回答道:
“他递给我一个细针,就跟山下那个郎中爷爷针灸用的一样,我扎了一下手指,渗出一滴血,然后那只虫子爬到了我的手指上,沾到了血,噗地一下就没了,还升起了一阵青烟。”他侃侃而讲,全然没有意识到什么。
水沧笙闻言,托着腮帮子,眯起了眼睛,微笑着说道:
“是么,听小歌儿这么说,为师也突然对那个西地蛊师很有兴趣呢……”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像一只会笑的狐狸。
那晚凌踏歌安然入睡,但他不知道,那一晚的水沧笙,在他睡着后,蹲在岚烟府邸的墙头,微笑着擒住了那位正欲驱蛊挖地洞的西地蛊师。
“西地蛊师?呵呵呵……能耐不小么……”
那晚,冷清的皎月挥洒下阴森的月光,月光下,那一身冰蓝色华服的人,眼底如寒潭炼狱,在一片夜色之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那西地蛊师反应飞快,当即将无数蛊虫丢向水沧笙,身体向后而出,闪电般的折身窜逃,一边逃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催醒蛊虫。
那个人,很危险!
这位蛊师在刀尖上摸爬打滚多年,早已练就了对危险气息的瞬间感知能力。
他白日不过是看着凌踏歌不似凡人子弟,身上隐隐透露着极具诱惑力的气息,那对他而言,可谓是天大的机遇。
更别提,他的血,居然霸道得能让稍微沾到一点的强横蛊虫一下子灰飞烟灭!
那是他本来想融到他体内,方便控制他的蛊虫。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一向谨慎的他都忍不住一咬牙,计划着以身犯险。
今夜他本想着先探个底,用蛊虫感知一下岚烟府邸的整体布局,谁知蛊虫一出就触发了结界,被守株待兔的这个人给逮个正着!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他感叹着机遇的失去,并不担心自己能否逃脱。
他早已料想到这种可能,所以备好了逃生计划。
他照着计划完美实施,自己在山下的物品早已转移别处,整个行动可谓万无一失。
他从地下冒出来,松了口气。
“呼……”他擦了擦额头,环顾四周寻找着自己的行李,却如身坠冰窖,手脚都在颤抖,惊出一身冷汗!
他看到一脸微笑的水沧笙,正在等候他。
“怎么可能?!”
他在惊恐过后立刻冷静下来,一瞬间思绪万千。
首先,他绝对不可能在这里等着我,这一点是肯定的。
那么眼前这个人该怎么解释?
只有一种可能……
这只是一抹在他触碰结界时附在他身上的神识,只是为了拖住他,以便让水沧笙有赶来的时间。
他想到这便有了足够的底气,挺起了腰板。
“哼,一抹神识罢了,虚张声势!”他准备迅速击碎它,然后逃之夭夭。
那抹神识露出惊讶的表情,但那也只是惊讶而已。
在蛊师出手的瞬间,它就在原地化作一道残影,然后以无可匹敌的力量,凶狠暴虐地扭下了蛊师的头颅。
血如泉涌。
整片草地被滚烫的血所洒满。
“哼……”那抹神识不屑地冷哼一声,随手烧了蛊师的尸体,以及他的行李。
它望着寂静的夜空,那抹冰蓝色的身影,如恶魔般降临在这片土地之上。
又如它来时一般突兀的消失。
蛊师只猜对了一半,它确实只是一抹神识,但他猜错了水沧笙。
水沧笙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过来。
一抹神识,便足以将他从这世上抹消。
凌踏歌只知道,后来他再也没有见到那西地蛊师。
以及不久他便陷入了水沧笙那残酷的训练之中,顺带失去了对人的信任。。
哦,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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