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奴婢从太医院取了药来……”采月和采萍直接从外头推门进来,正看见公主只穿了一个肚兜,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们,都觉得有些奇怪,二人这便去点了灯,一时间,大殿亮了许多。
嫆嫃回头一瞧,却发现自己身边根本没有人,方才那人去了哪儿?
她的目光又四下搜寻了一阵,却只见地上的一滩血。
“公主,您在找什么呢?”采月将烛台靠近嫆嫃,却瞧见地上那一滩血迹,吓得惊叫一声,踉跄了几步,几乎要扑在嫆嫃的身上了。
“别喊!”嫆嫃忙捂住了采月的嘴,同时吩咐采萍道:“别出声,快去关了门来!”
采萍战战兢兢地小跑着过去关上殿门。
嫆嫃立刻拿了方才那件百子石榴裙罩在身上,四下张望着,喊道:“出来吧。”
大约是那人曾救过她的缘故,她觉得他并不是恶人。
可是过了许久却不见那人丝毫回应。
嫆嫃这便让两人退下,自己壮着胆子在殿中搜寻,好一会儿,才在角落里发现冒着冷汗,面色苍白的君越楼,他捂着右肩,微微皱眉,地上已洒了一滩血。
“你可还好?”嫆嫃皱着眉头,便要去扶他。
他却摆了摆手,晕了过去……
次日一早,宫里闯入刺客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皇宫,现在宫中戒备更加森严,一大早,就连昭阳殿外都加了几道岗哨。
昨日这刺客潜进内宫,才到了御花园便被人发现了,所以其究竟是要刺杀皇帝还是有其他图谋,还需再做调查。
嫆嫃听闻此消息,不敢走漏风声,便用自己仅剩的一些药草来替他包扎,又让采月去请了戚公公来。
这戚公公跟了皇后二十几年,对皇后忠心耿耿,将嫆嫃也当作自己的女儿一般疼爱,嫆嫃便求着他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将此人带出宫去,还嘱咐他不得告知皇后,他虽有为难,但到底是同意了。
大约是那日与这人共过生死的缘故,嫆嫃莫名相信他不是来刺杀她父皇的,她想着,这人救过她一命,自己也救他这一次,便算是还了恩了。
这几日宫里风头紧,嫆嫃不敢将人转到别处去,便将他安顿在自己的寝宫,除了自己的心腹采月和采萍,再没有别人知道。
君越楼自幼习武,十三岁时便是葬龙渊以冷酷狠绝闻名的杀手,身上剑伤实在不算什么,他很快便醒了来,睁眼便见帐顶绣着的一朵开得正浓的芍药,立刻惊醒了,直接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同时伸手往旁边一摸。
糟糕!剑不见了!
命可以丢,但是剑不能丢!
正巧这时,嫆嫃从殿外进来,君越楼直接从床上弹起,鞋子也没穿,便快步跑上前去,瞬间扼住嫆嫃的喉咙,喊道:“我的剑呢!”
嫆嫃没想到这人伤得这么重,竟还能起来。
她救了他,他居然还这般对她,想到这,她便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君越楼手上的力道越发紧了,这本就是那个人的女儿,他不必对她客气!
嫆嫃大口呼吸,却吸不进气来,渐渐竟感到脚下悬空,整个人都被他提了起来。
“放……”她此时脸依然憋得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了,只不住地拍打着他的手。
见此情景,君越楼到底还是将她放了下来,但眼神却仍然没有温度,同样没有温度的还有他的声音:“我的剑呢!”
“咳咳咳——”嫆嫃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却怒目瞧着他,道:“我救了你的命你却这般对我?”
而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床沿边,从床底下抽出一把黑鞘宝剑,直接便扔了过去,看也不看他,喊道:“拿着你的宝贝,现在便出去,看你有几条命让他们杀的!”
君越楼接住剑,细细看了一番,眼中已有愧疚,但是很快他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嫆嫃见他要出去,想要叫住他,却终究咬了咬唇,没说一句,毕竟她可是公主啊,虽不得皇帝喜爱,但是也不曾受过这样的气!
算了,他死了也不干我的事!
嫆嫃干脆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溧阳公主,您不能进去,我家公主还未起床更衣!”外头传来采月故意放大的声音。
“这都晌午了,妹妹怎的还未起床,难道病了?”外头妆容精致,怀中抱着一只金色猫咪的溧阳甩开拦着她的采月和采萍,便要往里闯。
不好!是溧阳来了!
这溧阳是梅妃的女儿,也是宫里最得宠的公主,平时与嫆嫃来往不多,每次见了嫆嫃也是一副高傲不屑的模样。
“别出去!”嫆嫃压着声音喊他,跑到即将出门的君越楼面前,将他往回拖。
她此时早已慌了手脚,拉着君越楼,目光迅速往前后左右的角落都扫了一边,一时却想不出藏在哪儿才最安全,可是外头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她一闭眼,便干脆将他推进了就近的一个屏风隔出来的更衣处,对他小声叮嘱道:“别出来!”
这时,大殿的门被推开了,一身鎏金孔雀缎袍的溧阳进了来,她头梳望仙髻,却只见髻尾的一缕黑发,其余各处都被堆砌的各色钗环笼住了,可越是这般盛装,愈加显得她姿色平平。
溧阳见嫆嫃正妥贴地侧身伏在床上,虽然只是略施粉黛,却仍然娇俏可人,溧阳一看到她这模样心中的气便不打一出来,她暗暗发誓,迟早有一日要毁了这张魅惑姜益之的脸。
“姐姐怎么有空到这儿来?”嫆嫃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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