嫆嫃看着跪在殿中的姜益之,心都要跳出来似的,她手中已有汗意,甚至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
“何事?”皇帝问道。
“微臣得皇上太后错爱,得以在宫中行走,微臣自小便结识昭阳公主,思慕已久,如今公主及笄,微臣以举家之愿,拳拳之心,求公主下嫁微臣,定用一生一世守护公主,求皇上、太后成全!”姜益之郑重叩头道。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已经聚焦在嫆嫃身上,她则不可置信地看着姜益之,她第一次见他这般正经的模样,以至于她都不知他方才所言究竟是玩笑还是真心。
溧阳紧握拳头,细长的指甲直嵌进肉里,几缕鲜血从她掌中缓缓流出,她极力咬着嘴唇,直咬得泛白,才没让自己反对的话说出口。
皇帝眉头紧皱,看了看皇后,不发一言。
太后大喜,连道三声:“好!好!好!”
而后看向皇帝,问道:“皇帝,你的意思呢?”
皇帝仍怒目看着皇后,许久才道:“全听母后的意思。”
今日是太后的寿辰,皇帝心中再不同意,也不好忤逆了太后。
“好!”太后笑得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她允道:“今日可真是双喜临门,哀家待会儿便拟懿旨,将嫆嫃许配……”
“慢着!”一旁的溧阳终于忍不住喊道:“皇祖母,再等一等!”她的眼神近乎哀求。
等?等什么呢?
嫆嫃疑惑地看着溧阳,她的眼皮突然跳个不停。
“皇……皇上!”外头突然传来李公公的急切的声音。
李公公是梅妃的人,他现在进来,定没有什么好事。
“来了,”溧阳喃喃着,突然冷笑一声,看向嫆嫃,眼神既怨毒又得意,她小声对嫆嫃道:“同我争?嫆嫃,你永远也别想赢!”
嫆嫃一脸错愕,眼看着李公公身后被两个侍卫扶着上来,满面血迹的君越楼被带上来,他的双腿软软地拖在地上,脑袋耷拉着,有浓浓的血水从他的额头上缓缓流出。
一时间,众人皆捂住口鼻。
嫆嫃骇得瞪大双眼,紧捂住嘴才没有惊叫出声。
这人方才还好好的躲在她殿中,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竟被他们折磨得这样!
溧阳突然附在嫆嫃耳边,笑道:“是你的好婢女采萍告诉本宫的,没想到你还有偷养男人的癖好?”
她的笑声很怪,就像是嬷嬷曾跟她讲的那些鬼怪故事中妖魔的笑声,那样渗人。
李公公在向皇帝禀报着什么,但是嫆嫃已然听不到了,她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不断闪现着采萍的身影,采萍与采月自小便是嫆嫃的玩伴,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来她竟然隐藏得这般好,她是何时投靠了溧阳的,是在她从溧阳棍子下将她救下来的那时?还是在她允许她出宫为自己病故的母亲送葬之时?
“嫆嫃,跪下!”皇帝突然发难,他冷冷地看着嫆嫃,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那是来自于帝王的怒火,而不是父亲的怒火。
嫆嫃迎着他的目光,绕出人群,跪在皇帝面前,两行热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嫆儿?”那是母后的声音,她已站立不稳,身边的婢女扶着她。
“这男人如何会藏在你殿中,身上还佩戴着朕赐给你的玉牌?”皇帝的声音极是威严,压迫得嫆嫃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是当日她被这君越楼相救时他从她身上扯下的,她难道这样告诉父皇,他会信她吗?
她看了看身旁被强按着跪下的君越楼,他极力地挣扎着,低吼着,少有情绪的他此刻的眉眼口鼻,身体的每一处无不痛诉着深深的仇恨。
嫆嫃极力克制着自己,将事情从头到尾细细想了一番,突然想到她不能说这人是那日晚间闯入自己殿中的刺客,这样不仅他会没命,自己恐怕也难逃一死。
私藏刺客是大罪,即便是公主也不可幸免,而且是一个不得宠的公主。
“父皇,这人是前些日子女儿出宫去皇舅家带过来的,他说不曾见过皇宫大内,我便请他到宫里来玩儿,这玉牌是我让他拿着出入皇宫用的,”嫆嫃平日再倔强,遇到这样大的事情也不得不向她父皇服软,她哭喊重重磕头道:“父皇,父皇,是女儿的错,都是女儿的错!”
听闻此言,君越楼才转过脸来,额头上的鲜血从睫毛上滴下来,一滴一滴,此时他眼中的仇恨已被疑惑所代替。
嫆嫃看着他,微微地却又极力地摇着头,她的眼神让君越楼明白,此时绝不能将真相说出来。
“父皇,根本不是如此!”溧阳突然也站了出来,跪在姜益之身边,故作痛心地禀告皇帝道:“父皇,今日我才去过妹妹宫里,当时便觉得奇怪,何以已到了晌午,妹妹却仍躺在床上,我走近一看,却见床上露出一角男子的衣物,女儿当时便要去掀被子,妹妹她……她居然扇了我一耳光!”
此时溧阳才放下自己一直捂着脸的左手,眼中泪光点点,好不可怜。
而寿宴之上的每一个人都将溧阳红肿的左脸上的五指印子看在眼里,一些多嘴的嫔妃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信口雌黄!”嫆嫃指着溧阳,怒喊,她只觉全身的鲜血都直冲头顶,若不是有众人在场,她必要再赏这动不动便在父皇面前扮可怜的人一巴掌。
可是这一幕看着他人眼中,却更显得嫆嫃在欺负溧阳,几个位份大一些的贵妃开始公然指责道:“嫆嫃,你是
喜欢红杏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