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房间里的灯熄灭了。
傅南歧的心啪叽一下死了,他惶恐甚至焦虑不安,又忍耐许久,等到白楹睡着,他小心翼翼推门而入。
虽然没有灯,今夜也没有月亮,但傅南歧夜视能力好,毫不费力就找到了白楹床榻位置。
看着窝被褥里睡的安稳的那一团,他心底涌上委屈,仍没忘记放轻脚步,毫无声息地半跪在她床榻边。
“肯定还生气。”傅南歧心里默默道,想去抱她又怕把她吵醒,纠结半天最终拉着她一块被角捏在手心,这么多天来的惴惴不安随着疲惫睡意一同涌来,他就这样枕着手臂捏着白楹被子睡着了。
傅南歧原本是想趴一会儿,然后在天亮以前白楹还没醒来的时候悄悄离开。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睡的很沉,一觉到天亮,直到脸颊忽然被人重重拧了一把,才惊醒。
他眨了两下眼睛,看清面前——白楹穿着单衣裹着被褥,又气愤又无语盯着他。
傅南歧下意识松了口气。
总算不是那种冷漠的眼神,让他觉得被判了死刑再也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还好,还好。
看着他脸上明晃晃的红印子,白楹毫不心虚,她冷冷道:“起来。”
与此同时白楹伸出手准备拉他一把。
傅南歧的手里还捏着白楹的一寸被角,半边脸被手臂压出红印子,半边脸被白楹掐的明显,他看着她白白嫩嫩的手,犹豫了一下,怕她生气,低声道:“没,没事。”
说着就要站起来。
奈何他跪了一宿,腿都酸麻酸麻了,这么一起来,不仅腿一软,还眼前一花,整个人差点栽地上!
白楹快速扯住他的手臂,一拉。
好家伙,他就顺势压在她身上,两人额头撞一块,白楹吃痛叫了一声,骂道:“你故意的吧!”
傅南歧头晕腿酸,委屈的不行:“……难受。”
白楹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摸了摸傅南歧额头,被他惊人的温度烫到,“你你发烧了!”
她慌了,肯定是他昨晚跪在地上着凉了。
白楹要起身,“你快起来,我去给你拿药,不对你先喝点粥……”
她推了两下没推动,怒气就上来了,“起来啊!听到没有?”
傅南歧窝在她脖颈那,闻着她的体香,只觉脑子更晕了,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阿楹,难受……”
他哪有力气起来?
白楹无语,只好费力地把他推到一边儿,自己穿好衣服起来从带来的药箱里面找出药,想了想还是吩咐知府府里的下人先拿点早膳过来。
大约是生病了的缘故,傅南歧面色不太好看,他躺在白楹睡过的床榻上,心里委屈一阵一阵如潮水涌来,但他什么也没说,只低低吟了几句“难受”。
能不难受吗?
这都入秋了,晚上凉,容易寒气入体,他仗着自己体魄好就乱来,他不生病谁生病?
府里下人办事效率很高,没一会儿就把早删送来。
傅南歧还躺床上呢,白楹没让他们进来,接过托盘就喊道:“你能不能自己下来吃点?”
傅南歧用枕头压住脸,声音闷闷的:“难受……”
还有完没完了?
合着难受还是她害的?
白楹在心里骂了句“造孽”,认命拿起碗走过去,“坐起来,我喂你。”
傅南歧不敢拿乔,乖乖坐好,眼角泛红看着白楹,“阿楹……”
才开口白楹就把勺子塞到他嘴里。
白楹:“好好吃,别说话。”
傅南歧眼角微微湿润,不知道是心里难受,还是粥太烫的缘故。
白楹费了好大劲才给他喂完,她洗漱后再自己吃,全程没理傅南歧一下。
傅南歧忍不了,也不想忍:“阿楹……好热。”
浑身跟个火人一样,能不热吗?
白楹无可奈何,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就给他吃药,“吃完药你回自己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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