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个人静静地漂浮在空中,像是激烈之后的片刻平静,若是其中一人为另一人整理一下被山风刮乱的衣襟,恐怕先前还要生死搏杀的人又是另一副风景。
平静总是来的短暂,不是自己蓄意打碎,就是有外来的东西掀起涟漪。
就像此刻的乌月,义无反顾的拿着刚刚失而复得的钢枪指向那个静静立在风里看着另外一个男人的男人。
终究,莫无忌并不是无害的,他只用了自己最不起眼的动作就撕碎了少女凌厉的攻击。
枪是利器,孱弱的手在它面前看起来不堪一击,偏偏是这只看起来孱弱的手掌,抵住枪尖,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横流,也没有想象中的怨恨的斥吼,莫无忌很平静,甚至都没有看向乌月一眼,他的眼睛里,只有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在等他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就像是某对新人要在司仪面前庄重的起誓,有一丝期待,更多却是平静。
然而这里终究不是庄重的殿堂,没有高朋满座,没有祝福,只有冷冽的山风肆虐着自己的脸庞以及一杆钢枪和一个总在不经意间浮现在心里的女孩。
有时候,错与对真的重要吗?就像此时的沐冥站在莫无忌面前,他明知道自己错了,可他还是想要错下去。
其实无关对与错,他只是不想看到女孩难过。
他说:“上辈子太平淡了,这辈子想尝一些甜的。”
莫无忌愕然,他想过一百一种回答,却没想到这种。他看了看欲杀自己而后快的少女,又看了看面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好友,沐冥的眼里有光,他忽然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笑声传遍了整个洞灵山。
匆匆行了五万年,他于另外一人躯壳里面觉醒,再次相遇,他发现原来,他与沐冥终究是同一种人,只不过他爱江山,挚友爱的是美人。
莫无忌突然而来的狂放,让少女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她只得向另外一个男人看去,面露询问之色。
只是她看到了一双炽热的眼睛,那双眼睛太过于炽热,而且她也清楚的知道这目光意味着什么,只
是她没有办法直视,以至于只是匆匆一眼,又迅速错开,脸上随之而起的还有一丝羞赧、娇嗔。
终于,沐冥品尝到了那么一丝甜意,那么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心间。
只是此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此时他不顾一切想要的甜会成为他日后避之不及的苦。
人生无常,谁又知道爱着的那个人会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所谓天长地久的痴守大多不过是说书先生故事里面的憧憬。
男人太容易被诱惑,女人往往又容易情伤生怨,是缘还是孽,沐冥此时看不清,乌月也看不清,往后还有纠葛的娇纵同样也看不清。
懵懂的男女如同飞蛾扑火般,想要尝尝此时的甜。
甜虽好,尝多了也腻。
莫无忌终于结束了仿佛歇斯底里的狂放,他笑的太厉害,以至于连妹妹坠下城头时都不曾抹眼泪的他,此时眼角有了一点泪渍,很快又被山风抹掉。
“好,好,好。”
莫无忌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谁也不知道,他是对哪件事如此的肯定。
只是下一秒,少年少女们纷纷绷紧了身体,就连藏在虚空中的人也顾不上隐藏身形,跳了出来。
魔气冲天的少年周围围着五个人,明明是他们围着他,他们却不敢越雷池一步,只因为那股冲天的魔气,压抑的他们说不出话来,甚至生不出想要与之为敌的勇气。
谈崩了,自然还是要打的,既然做不成战友,莫无忌不会天真的像沐冥那样放他回去,与自己作对,终于,沐冥第一次在莫无忌身上感受到了那股杀意。
第一次,他忽然觉得要杀掉莫无忌的这个计划是多么可笑,这个男人,早就超出了他们预估的一切。
第一时间,沐冥做出了他最准确的判断:“逃!楚国不要了。”
是的,楚国他不要了,他也要不了了,
几乎下意识间,女孩就被他扯住直接扔给抹布。
“走!”
所有人都听得出那声音里面的决然与无奈。
布、隐卫与余生都是务实的人,下一刻,瞬间远处。
沐冥没有动,所有人都走了,没有一个人能逃的掉,更不要说把消息传到楚王城里。
这一刻,似乎命中注定,五万年前纠葛了一生的人,面对面,再也没有外人打扰。
谁都有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所以余生奔向了山脚,隐卫飞向了离城的方向,抹布敲晕了挣扎不已的少女,单单没有人想起沐冥。
“何必呢?”莫无忌这样说道。
“我说我现在投降,来得及吗?”沐冥笑了笑,他已经多久没有说笑了。
但笑话其本身的意义仅仅只是说笑,对于事情毫无意义。
所以沐冥刚说完,浑身冒起了光,像血一样的光。
献祭一法似乎从来都是生物的本能,像上天恩赐的一种本能,或者不能说恩赐,而是一种交易。
上天是公平的,想要守护什么就得丢弃什么,想要收获什么就得失去什么。
所以沐冥得丢掉弟子历经万难帮他获得的新生,莫无忌得丢掉理智,如同疯魔。
血光从来不是什么好看的颜色,莫无忌却看得很认真。
献祭的方法,所有人都懂得,但生命的重量,谁又轻易的放的下,哪怕是些许点寿命,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舍弃的,因此哪怕献祭之法人尽皆知,这样妖异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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