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恒王还欲再说,却被赵沛冷声喝住,“朕记得,曾经让北恒王去查更深入的消息,结果,这么多时日过去了,你也没给朕一个答复……”
北恒王心中警铃大作,连连叫苦。
当初,他将此事呈禀给皇帝,第一时间就扣住了元旻舟。
本以为能如愿了,结果赵沛却给他一个任务——务必要在半个月内找出证据,来坐实定远侯的罪名,否则就要将云州驻军悉数交出!
有这么大一个罪名在前,再加上这半个月里赵沛也不曾单独面见定远侯府的人,便使得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却没想到,元旻舟那么狡猾,硬是让他找不到任何的证据!
直到此刻,对上赵沛冷沉的眸光,他却像是若有所悟!
——莫不是,中了皇帝的圈套?
越想下去,越觉得惊心,他忽觉后背发冷,不敢置信地看向赵沛,嘴唇颤抖着,问道:“那皇上,此事就这么过去了?”
就这么放过定远侯了?
“正如定北大统领所言,既然是无中生有的事,你还欲如何?”赵沛一脸坦然道。
北恒王一手捂住心口,似乎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当场指着他,脸色无比难看。
这个人,明明不久前还承诺他,肯定会严惩定远侯。
这才过了多久……
可恨的是,他居然还不能反驳什么。
那只是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并且他的确没找到证据,一旦说出来,那摆在他面前的将会是极其艰难的处境。
他绝对不能这么做!
“北恒王对朕的旨意有异议?”赵沛手肘撑着桌面,语气凉凉地道。
北恒王骤然回神,想起过去种种,暗恨自己过于轻信皇帝,面色僵硬地道:“皇上恕罪。臣一时鲁莽,并无质疑皇上之意。”
赵沛连忙摆摆手,“既如此,那就回去吧。”
“是。”北恒王缓缓转身,与谢风华擦肩而过时,满含杀气地剜了她一眼,这才回了自己的位置。
谢风华看了眼手中的圣旨,也慢慢走了回去。
只是,刚坐下,却听唐贤妃从旁笑道:“元少夫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短短半年多时间内,居然一跃成为我朝年轻有为的大统领,果真有谢元帅的风采!本宫便在这里,祝贺元少夫人前程似锦,早日凯旋!”
说着,她便举起酒杯,径自饮了一杯。
谢风华连忙回敬了她,“多谢贤妃娘娘。”
清酒入喉,她的胆子似乎也大了几分,此刻想起明天香的话,不禁从桌上拿起一壶酒,走了过去。
明天香本欲羞辱她一番,却没想到赵沛当场来了那么一出,心里早就防范着她的动作。
此刻看她走过来,更是全身心戒备着,“元少夫人,你可别乱来!”
“长公主说的哪里话?”谢风华坐到她身边,亲自给她斟了一杯酒,笑嘻嘻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长公主刚才对我有些误会,这不连忙过来向你澄清了吗?”
明天香嘴角抽了抽,挪了挪身子,警惕道:“你想要做什么?”
谢风华道:“长公主似乎对定远侯府不屑一顾?”
“你想多了。”明天香冷哼道,“本宫不过是个客人,梁朝的人和事,与本宫都没有关系。更谈何不屑一顾?”
尽管这么说,她心里早已恨得牙痒痒。
在这大殿中,恐怕除了北恒王外,最希望看到定远侯府倒霉的人,估计就是她了。
一想到,在锦城时,被定远侯夫妇那么羞辱,她就觉得胸口窝着一团火,恨不得将眼前这人的脸悉数烧毁。
可她不能!
在天京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绝对不能为此扰乱了计划。
而想到这个计划,她的眸光不自觉地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落在上首某个身影上,唇角也开始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再忍忍!
很快就能讨回这个公道了!
思及此,她心中稍定,一把夺过谢风华的酒壶,只简单敷衍了几句,居然自斟自酌起来。
谢风华颇感诧异,眸光在她身上转了几圈,却找不到她会有这般转变的原因。心中也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暗暗想着,长影的任务估计又要重几分了!
宫宴结束的时候,天色已晚。
众多大臣家眷顶着寒冷,出宫回府。而他们与定远侯府的人擦肩而过时,也都一改宫宴前的冷漠,主动上前与之攀谈。
可惜,元夫人精神不济,而谢风华又懒得搭理他们,他们也讨了个没趣,只能悻悻然地走了过去。
“你说,皇上突然传召,会有什么事儿啊?”元夫人突然问道。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么问,实际上已经是对谢风华能力的肯定。
谢风华眸光微闪,安慰道:“母亲放心,不会有事的。最难的时候,不也都过去了吗?”
其实,她回想起来,似乎也没怎么难。
尽管之前顶着个“通敌叛国”的滔天罪名,可他们府中的人也没有失了分寸。总体来说,也不算太糟糕!
元夫人却放下心来,叹道:“我年纪大了,对这些事情已经不怎么能接受了。将来,就要看你们的了。”
谢风华连忙道:“母亲,不必想太多。凡事有我和侯爷顶着呢,不会有事的。反倒是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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