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真是势力的动物,癞子头屯长还有壮汉伍长马脸军师消失后,曾经在军伍中最挨欺负,最让人看不起的邓慨反倒是成了这支残军的头头。
没招,人家就有能耐,能从曹军看守哪里弄到更多的馒头,甚至时不时还能弄到点小鱼干之类的荤食,谁跟他好听他的,就有吃的,谁能和自己肚子过不去?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有吃有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也有阶级,七十几个残兵,积极听话的三十几个算是邓慨帮,他的亲信,不听他话阴奉阳违的两个小团伙二十几个,还有自己耍单蹦的十来个都被排挤在外,他们就处于被剥削阶级,每天干活最多,吃的却是最少。
晚上曹军给发口粮馒头时候都是直接发给邓慨,怎么分配粮食他说了算,给自己亲信一天三个馒头,还带点小菜什么的,非亲信的只有半个馒头,至于小菜荤腥更是想都别想,一个月时间,两帮人的体质差距不知不觉中拉开了,邓慨亲信各个身强力壮的,而不听话的则是面黄肌瘦,吃不饱饭每天坐着都打颤。
能拉拢的都拉拢差不多了,时机也渐渐成熟起来。
又是一大早晨,还是和以往那样在曹军嚷嚷中,一个屋子七十多个俘虏摇晃着被赶出来,照例点卯一翻,正常就会发下今天的皮革,金属,煤炭,让他们进屋子接着给曹军劳动去。
可今个,这些曹兵却是骂骂咧咧的推搡着他们走出了囚禁一个多月的战俘营,驱赶着向外走了去。
不仅仅邓慨这个曲,何野,袁谡,张成,还有张悦所在的曲一共五百多人一块都被撵了出来,由一百多个配着环首刀,穿着简陋的扎甲的曹军押解着他们。
出中牟县城时候,邓慨下意识的回首张望一眼,县城那个角楼门子上,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正闪烁在那儿,对着亮点微微点了下头,邓慨又是低下头,急促的跟上了队伍。
不过虽然没有多张望,这个三十出头的汉子微微低下的面孔上,却是满满的坚定,一双拳头拧的咯咯作响。
对于王厚,此时的邓慨是格外感激的!就算是王厚要他回袁军去做这个内鬼间谍,背叛袁绍,在这个时代是格外卑鄙,令人鄙夷的工作,邓慨也是毫不在乎!华夏有句古话叫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袁绍待他仅仅是个饱受欺辱的小兵,可是王厚待他却是犹如手足,亲自为他包裹伤口,他有何需要连问都不问,一应供给!
古有要离刺庆忌,不惜斩首家人,挫骨扬灰,自己断一臂以取得庆忌的信任!如今王厚还承诺照顾他的家人,还有何豁不出去的?
不过也幸亏出征之前,王厚犹豫半天,还是没把狗头军师他们的情况透露出来,不然的话,真不知道邓慨还能不能有如此干劲儿!
然而,与邓慨气冲斗牛一般的心情截然不同,放下望远镜,王厚反倒是有点心情沉重,虽然曹操答应的很轻松,可是亲手出卖自己的部下,就算仅仅是临时招起来的民壮,也是让他于心难安。
“主公!末将何时出发?”
王厚沉闷中,一声请示却是让他猛然回过神来,却是赵云在低头拜见着,扭头看着他这号号称忠勇仁义的悍将,王厚是忽然心头冲动,沉闷的问道。
“老赵,那一百多个壮丁就要死了!”
“的确如此!”
满是愕然,赵云昂起了脑袋来,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厚。
“不是死在战场上,是我出卖了他们!用他们的脑袋给邓慨他们做了垫脚石!”
“主公,慈不掌兵!当年末将在公孙瓒将军麾下时候,多少次为了把北虏贼骑引出来,多少次都得先派一部分人当饵子,末将就曾当过这饵子数次!为了得胜,一些牺牲是必要的!”
“可这和你堂堂战阵不一样,这是在背后下刀子!与寿春之战时候,曹操他……”
“算了!是我多愁善感了!老赵,出发吧!”
看着赵云还想再劝,王厚却是忽然伸手制住了他,有些兴意阑珊的说着,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不过赵云还是背上弓,急促的下了楼,目送他离去,忽然间王厚有点能理解曹操了!
上位者不是那么好当的!不光决定别人的生死,每时每刻,甚至还得要决定自己人的生死,不是他生性就那么残忍,视人命如草芥,要是每一次送一部分人去死来保全大局,都如王厚他这样心中纠结沉重,恐怕没创立下如此基业,他就先崩溃了吧?
所以在曹操眼中,真正有能力为他所用的人,他才以人的视角平等看待,所以他可以哭郭嘉,当初却能好不在乎的拿自己当替罪羊掉脑袋,当初那一遭若是说王厚如此轻易就释怀了,那是骗人的!可是如今,他却是真的理解了许多。
手臂放在了栏杆上,看着脚下忙忙碌碌的中牟县城,王厚是沉重的叹了口气。
“还是好好跟着曹总,这些劳烦人心的事儿,就交给他去做好了!”
…………
王厚在这儿伤感的时候,一百多个押解俘虏出去的曹军壮丁,却是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条死路,一边押解着走着,一边这些大兵还在不住地打着哈欠,一肚子抱怨的哼哼着。
“王使君真是闲着蛋疼了吧!昨个让咱们去挖化粪池,连着挖了一天,今个又得看着这些河北蛮子,去涅县挖什么壕沟!困死老子了!”
“谁说不是!”
昨个干了整整一天的活,才睡了几个小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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