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当然没话可说,就是那小吏也不敢说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赵成材可是从四的翰林,就是众目睽睽之下干这抢劫的勾当,也由得他去了,反而还得尽全力配合,生怕在自己的地头上弄出事来。
救治了一夜,赵成栋先醒了,见着亲人就是放声痛哭。
媳妇还没醒,赵成材没空跟弟弟磨唧,直接就告诉他,“成栋,你的腿摔伤了,又没好好接,那个骨头现长歪了,日后纵是康复了,也会是个瘸。现在哥哥让大夫把你的断骨重新打断,再接一次,以后就不会落下残疾,你可忍着些疼,知道么?”
赵成栋哭得更大声了,赵王氏心疼得直掉眼泪,“成材,非得让你弟弟重接一次么?要不这样就算了”
赵成材坚决摇头,“成栋还这么年轻,如果弄成了瘸,这让他往后的日后怎么过?难不成一辈都让人把他当成个残废养着他?现在重接还有机会,拖得再长,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成栋,你自己说呢?”
赵成栋看着哥哥,虽是哭,却同样点了点头。
既然都同意了,大夫现在就要动手了,赵成材让爹娘全都退出去,由阎希南等几个精壮汉摁着赵成栋的四肢。
当房间里头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赵王氏两口是抱头痛哭。就算是这孩有错,可遭了这许多的罪,也实在是可怜了
等屋里总算安静下来了,又过了许久,大夫才汗透衣襟的和赵成材一起出来,赵成栋是痛晕过去了,但腿已经接好了。身上的伤口多数是皮外伤,再加上严重的饮食不调,需要慢慢调整。至于他的哑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没有被割舌头,是灌了哑药,虽有大半年了,但也不算长,大夫说这个也可以治,当然恢复不到最好的时候,但开口说话却是没问题的。
赵王氏听得心头刚放下块大石,大夫又告诉她一个噩耗。
“现在麻烦的是少夫人。她是头部受到重创,淤血不散,所以才造成的一直昏迷。现在虽是给她灌了些药,只能控制着不让病情恶化,却起不到多大的效果。”
那大夫是一筹莫展,“要不你们赶紧回家,再去寻些好大夫来瞧瞧。老夫才疏浅,实在是汗颜,汗颜”
“大夫”赵王氏急得上前一把将他拉住,“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媳妇不过是头上摔了个包,象他们小孩不经常有的事么?怎么会救不醒呢?”
大夫叹息,“这可跟小孩儿不一样,小孩儿的头骨是软的,有时摔两下,因为自己会长大,就觉得好象没什么大事。可令媳已经是大人了,头骨已然坚硬,再被人打成这样就很危险了,虽然出血不多,但内伤很是严重。你们在这儿最多再呆两天,若她能醒过来便罢,若是再醒不过来,可真得赶紧去找别的大夫,可别耽误了病情”
赵王氏闻听此言,跟大热天落到冰窟窿似的,嘶声道,“怎么……怎么会这样?那她要一直醒不过来会怎样?”
大夫异常为难的说出实情,“若是一直醒不过来,这人就会慢慢消瘦,跟活死人似的,也撑不了多久……”
“”赵王氏歇斯底里叫了起来,“我媳妇怎么可能这样?我去叫她起来我去叫她”
“娘”赵成材死死的把她拖住,目眦欲裂,“您就别再折腾她了听大夫的话,咱们再等一日,若是明日娘还不醒,咱们就回家”
赵王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既自责又内疚,伤心欲绝,“媳妇儿,是我害了你呀我就不该带你来,更不该让你陪着我往回走这一趟”
同样内疚的还有田福生,“我当时就该跟着一起过去的,怎么着,也不能让嫂吃这样亏啊”
赵成材顾不得劝慰他们,扭头来到章清亭身边,捧着妻冰冷的小手贴在脸庞上,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下,“娘,醒过来好不好?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成栋遭了这么久的罪,大夫都说他没事了,你不过是挨这么一下,怎么能有事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办?”
赵成材拿着妻的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漫长的一夜过去了,章清亭还是没能如期盼中的醒过来。
赵成材再不迟疑,当即就要赶回家去,就是再上京城,去请黄大夫,请御医,他也一定要把媳妇救回来
赵王氏也是一夜未眠,流了一夜的泪,跑遍了全城,买了最好的十几床棉絮兽皮,给章清亭搭了一个最温暖最舒适的马车,不让她受到一点颠簸。就连对赵成栋,她也没有如此的尽心尽力。
回程的上,一沉默,谁都没有心情说话。
整整天,赵成材就这么不眠不休的搂着妻,一动不动,半颗水米都未曾沾牙。待张发财他们接到消息赶来迎接时,就见他跟换了个人似的,满脸的胡拉碴,嘴唇上长了一圈潦泡,双目赤红,双颊深陷。
谁也不忍心多说什么,而一看到他怀里跟蜡人似的章清亭,一大家都哭了。
李鸿红着眼圈,上前拍拍赵成材的肩,“成材,现在回来了,没事儿啊,凡事有家里帮你撑着呢先放手,让人赶紧把大姨抬屋里去,这镇上的大夫我都替你请回来了。玉堂带着人已经去附近找名医了,这一两日就能回来你先放手吧。”
赵成材木然的抬起眼看着他,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慢慢的松开僵硬的手臂。沙哑着声音吩咐,“轻……轻点……”
知道李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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