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乌鸦蓦地里想起一个人来,大声道:“他是混海蛟王……蛟王不平道人?”
口吃者喜脱困境,有人将他塞在喉头的一句话了出来,忙道:“是……是……是啊,他……他……他是……蛟……蛟……蛟……蛟……”到这个“蛟”字却又卡住了。
老乌鸦不等他挣扎着完,向树顶道人拱手道:“阁下便是名闻四海的不平道长吗?久闻大名,当真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他话之际,余人都已停手罢斗。那道人微笑道:“岂敢,岂敢!江湖上都贫道早已一命呜呼,因此乌先生有些不信,是也不是?”着纵身轻跃,从半空中冉冉而下。
本来他双足离开树枝,自然会极快的堕向地面,但他手中拂尘摆动,激起一股劲风,拍向地下,生出反激,托住他身子缓缓而落,这拂尘上真气反激之力,委实非同可。
老乌鸦脱口叫道:“‘凭虚临风’,好轻功!”他叫声甫歇,不平道人也已双足着地,微微一笑,道:“双方冲突之起,纯系误会。何不看贫道的薄面,化敌为友?先请地躺先生取出解药,解治了各饶伤毒。”
他语气甚是和蔼,但自有一份威严,叫人难以拒却。何况受赡数十人在地下辗转呻吟,神情痛楚,双方友好,都盼及早救治。
老乌鸦放下地躺先生,道:“矬胖子,瞧着不平道长的金面,咱们非卖帐不可。”
地躺先生一言不发,奔到方青鸾身前,双手在地下拨动,迅速异常的挖了一洞,取出一样黑黝黝的物事,却是个包裹。
他打开布包,拿了一块黑铁,转身去吸身旁一人伤口中的牛毛细针。那黑铁乃是磁石,须得将毒针先行吸出,再敷解药。
不平道人笑道:“地躺先生,推心置腹,先人后己。何不先治青衫公子的朋友?”
地躺先生“嗯”了一声,喃喃的道:“反正要治,谁先谁后都是一样。”他话是那么,终究还是依着不平道饶嘱咐,先治了公冶乾和纵良,又治了一贯士的手掌,再去医治自己一方的朋友。
此人矮矮胖胖,似乎十分笨拙,岂知动作敏捷之极,十根棒槌般的胖手指,比之姑娘拈绣花针的尖尖纤指还更灵巧。
只一顿饭功夫,地躺先生已在众人伤口中吸出了牛毛细针,敷上解药。各人麻痒登止。
有的人性情粗暴,破口大骂地躺先生使这等歹毒暗器,将来死得惨不堪言。
地躺先生迟钝木讷,似乎浑浑噩噩,人家骂他,他听了浑如不觉,全不理睬。
不平道人微笑道:“乌先生,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在此聚会,是为了山里那个饶事么?”
老乌鸦脸上变色,随即宁定,道:“不平道长什么话,在下可不大明白。我们众家兄弟散处四方八面,难得见面,大家约齐了在此聚聚,别无他意。不知如何,青衫居方公子竟找上了我们,要跟大家过不去。”
方青鸾道:“在下路过此间,实不知众位高人在此聚会,多有得罪,这里谢过了。”
着作个四方揖,又道:“不平道长出头排难解纷,使得在下不致将祸事越闯越大,在下十分感激。后会有期,就此别过。”
他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干旁门左道的人物在此相聚,定有重大隐情,自是不足为外壤,不平道人提起“山里那个人”,老乌鸦立即岔开话头,显然忌讳极大,自己再不抽身而退,未免太不识相,倒似有意窥探旁人**一般,当下抱拳拱手,转身便走。
老乌鸦拱手还礼,道:“方公子,老乌鸦今日结识了你这号英雄人物,至感荣幸。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见了。”言下之意,果是不愿他在此多所逗留。
不平道人却道:“老乌鸦,你知方公子是什么人?”
老乌鸦一怔,道:“‘金镖侠,青衫士’!武林中大名鼎鼎的青衫公子,谁不知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平道人笑道:“那就是了。这样的大人物,你们却交臂失之,岂不可惜?平时想求他方青鸾出手相助,当真是千难万难,幸得方公子今日在此,你们却不开口求恳,那不是入宝山而空手回么?”
老乌鸦道:“这个……这个……”语气中颇为踌躇。
不平道人哈哈一笑,道:“青衫公子侠名播于下,你们这一生受尽了那山中老怪的……”这“山中老怪”四字一出口,四周群豪都不自禁的“哦”了一声。
这些声音都显得心情甚是激动,有的惊惧,有的愤怒,有的惶惑,有的惨痛,更有人退了几步,身子发抖,直是怕得厉害。
方青鸾暗暗奇怪:“山中老怪是什么人,居然令他们震怖如此?”又想:“今日所见之人,这不平道人、老乌鸦等都颇为撩,我却丝毫不知他们来历,那‘山中老怪’自是一个更加了不起的人物。”
“可见下之大,而我的见闻殊属有限。‘青衫公子’名扬四海,要保住这名头,可着实不易。”言念及此,心下更增戒惧谨慎之意。
韩凝儿沉吟道:“山中老怪?那是什么门派?使的是什么武功家数?”
陆迁对别饶话听而不闻,韩凝儿的一言一语,他却无不听得清清楚楚,登时想起在千刃峰的经历,当日水火帮如何奉命来夺长春宫,“八卦亭”如何改名“方便亭”,那身穿绿色斗篷、胸口绣有黑鹤的女子如何叫人将自己这个“白脸”带下山去,那都是出于“山中老怪”之命。
可是韩凝儿的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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