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居,云桑这几日过着被高规格保护的舒爽生活。
担任护花使者这一光荣使命的是纪家大公子,默少是也!
几日近距离接触下来,默少发现眼前的姑娘大致有三种状态:安静时;严肃认真时;精力充沛无所事事时。
云桑其人,安静的时候是一朵娇花,这时候表明她在思考或者已经累了,于是化作一朵娴静小花,可堪欣赏;辩识药草制作药散、药丸的时候是一尊大神,严肃认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当然以纪大公子心性也绝做不出非君子的事来;恰逢她精力充沛又无事可做的时候绝对是一只猴子,简直能上窜下跳,可劲折腾!
这几日默少算是将云桑的这几种状态领教了个清楚。
他觉得云桑有点像一个孩子,随性而为,但不同的是她又那么独立,对别人没有依赖。
前日,终于在弦歌居待不住的云桑决定出门走走——这几日纪默让江叔收拾出了云桑隔壁的院子,暂居在了弦歌居。
一大早纪默起了床,练过了纪家剑法,浑身清爽地出了院落,竟然发现本应该还在卧榻之上酣睡的云桑居然收拾停当准备出门!
默少吃了一惊,这还得了!
就这素面朝天地来到大街之上还不干脆利落地被人抓个现行?
不知道自己那张脸现在很招摇吗?
这人大概没见过“自投罗网”四个字。
“早!”纪默沉着脸道,“云桑这是要去哪里?”
“随便出去走走。”云桑心情愉悦,“我早晚都要走的,不如趁此机会出去逛上一逛,这街景我都没好好看过。”
“你就这样出门?”
“啊!”云桑奇道,“怎么?”
“且不说这个时辰街上行人寥寥,难道云姑娘如此健忘?苏家巴不得你这张脸自动出现,倒省得撒出人马东奔西找。”
云桑一拍额角:“是了!我怎么忘了这件事?”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些懊恼地看着纪默:“我这样并不要紧吧?哪能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呢?其实,我并不怕他们。”
纪默一下子被噎住了话头。什么叫不怕他们?
果然是个从常年不见人烟的谷里出来的野丫头,人心险恶都不懂。
纪默黑着脸,从怀中掏出一只面具:“过来!”
“干嘛?”云桑眉毛一扬,语气傲娇,“戴面具太麻烦,是他们怕我才对!”
纪默只得亲自上前:“没听过两拳难敌四手吗?你出去既不是想惹事又不是要对付谁,不过是想要消遣消遣,何必为了不必要的麻烦闹心?”
云桑听完这话觉得颇有道理,点了点头:“好吧。”
纪默抬手将面具贴合到她的脸上,片刻之后道:“好了。——你不要试图在我手上下毒,为你戴面具只是单纯为你好。”
何况他的手指并没有接触到云桑的脸。
接下来,话未说完的纪默蓦地感到食指和中指有点麻。
默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桑:“你又用了麻沸散?”
云桑点点头:“是啊。只是为了告诉你我并不怕他们,凭他们还近不了我的身,更不用说伤害我。”
默少一阵无语!
感情他这个不爱说话的都苦口婆心到那个份上了,这丫头一句没听进去?
还有,这丫头什么时候下的手?怎么做到的?
云桑接着道:“你手指上的麻沸散不过一点点而已,你和我说话的这一小会儿就消了。”
纪默动了动手指,果然已经恢复如初。
他们纪家人的那双手就是他们的武器,容不得半点闪失,没想到师兄弟二人的“武器”先后遭了这野丫头的“荼毒”。
纪默脸色有点臭。
“哎呀,我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么?”云桑看纪默脸色阴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认真道,“放心,普通的伤害我还不放在心上,更重的伤我们毒医谷也治得!我记得小时候有一个双手筋脉尽废的男人找到毒医谷,不出一月,被我爷爷医治好了。”
纪默听她这样说脸色不由更沉了一点,说了半天她都没听进去!
不过……她方才说什么?双手筋脉尽断被毒医治好了?
纪默顿时呼吸有点快:“双手筋脉尽废?你可还记得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云桑有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信?”
那眼神莫名让人觉得有种带了委屈的天真,纪默喉结滚了一滚——这根本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他问的是那个被医治好了的男人!
“大名鼎鼎的毒医轮不到我这个晚辈质疑,”纪默缓缓摇摇头,“丫头,你还记得那个男人的样子吗?或者他叫什么?”
“那时候我七八岁,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已经是爷爷的得力助手,自然记得清楚。”云桑看他掩饰着自己波动的小情绪,样子冷冷,将一个正经君子的样子保持的很好,笑眯眯道,“纪默,你是个好人。”
纪默……
好人纪默心脏处一紧,脸上生起一抹红晕,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好人?
这个让人不知如何是好的丫头!猝不及防给他发了一张好人签,关键时候却岔开了话题。
“你偏题了!”纪默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云桑显然并不在意纪默的话:“你脸红了。”
纪默忍无可忍,抬脚就走。
“确实像猫咪,”云桑不轻不重自言自语地道,“一不高兴就要逃掉。”
这句话成功地绊住了纪默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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