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角翕动着,却是无声的唤着,“阿怏,阿怏……”
许是那锥心刺骨的疼痛,桓蘅放开了紧紧扼住的喉咙,她才顺着气,竟是阴司地狱里走过一遭似的,只趴在那里大口的喘气,良久才从喉咙里吐出一点血沫子来。
桓蘅眼底的厉色渐渐的恢复了,这才感觉到自己肩上插着的那箭,一边伸手拔着,一边警觉的转过身来,却见房顶之上隐隐的有一个人影。
他厉声一喊,“有刺客,还不快捉?”
桓蘅如今的身份非同一般,哪里没有重兵把守者的道理,却见无数的侍卫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皆手持利刃,举弓搭箭,刹那间水禽飞鸟惊起无数。
此时那不才已经匆匆忙忙的赶来了,见桓蘅受了箭伤,顿时脸色大变,忙上前来查看。却见一把箭直插在他的肩胛处,想必那射箭之人不过是个半吊子,但凡有几分的本事,那箭便会穿过桓蘅的喉咙。
见来了人,桓蘅竟慢慢的昏了过去,最后的一句话却是,“将绛墨送回到去。”
此时侍卫来搜寻,绛墨情急之下,指着北边道,“刺客去那里了,过了竹桥,你们好生的去寻,莫要让那贼人跑了。”
侍卫听闻便急匆匆的去查看。
不才交代绛墨回去,便顾不得旁人,亲自带着人将桓蘅送到了屋子里,然后叫来的御医,前来查看。
绛墨却一直等在原地,带着冷然的风从她的脸颊处划过,一滴滴的泪却慢慢的落下,她良久才慢慢的移着脚步,慢慢的走到那假山之后,“桓怏,出来罢,我瞧见你了。”
漆黑的夜里,终于看见了那人从昏暗处慢慢的走了出来,他漆黑的眼底尽是波涛,“青鸢……”
绛墨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撕心裂肺的哭着,因为怕惊动了旁人,她竭力的压制着,细白的牙齿死死的咬着他的衣襟。
“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我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在这世上了。”绛墨只感觉自己的心被扯得七零八碎,“原来我这一生竟这样的爱你。”
桓怏将她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声音里亦是夹杂着无尽的酸涩,“我是来带着你回越泽的,你可愿意跟着我离开?”
那日山崩地裂,大雨却将他的马车冲下了山谷,是一直紧随其后的诸渊将他从泥里扒拉出来,这才勉强保住了一条性命。
那时候他浑身的肋骨断了两根,很快便性命不保了,他那时候已经断了生念,为了让她活下去,诸渊便将那日在瓜洲的事情说了出来。
而他死里逃生,唯一的念想竟是带着她一起离开,原来这一生他竟然亏欠她那样的多。
一滴滴的泪珠慢慢的落下,绛墨紧紧的闭上了眸子,“我跟你走,不过需要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我们需要等。”
桓怏双目如漆,声音里却满是凝重,“好,我等你。”
绛墨深知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然后急忙问道,“那日的行刺之事可是你做的?”
桓怏犹豫了片刻,还是坦诚相告,“是诸渊,他要我跟他回越泽,我说只要他答应我两件事,我便跟一回去。”
绛墨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桓蘅的性命,带我离开这里,对吗?”
桓怏点了点头,那天在太庙的,我原本是想带着你一起离开的,不成想越泽的那些人竟是些酒囊饭袋而已。
绛墨深深的吸了口气,“可你们还是将桓蘅推上了皇位,可现在桓蘅一死,毕将天下大乱。”
桓怏眼底带着无尽的恨,“我不得不杀了他。”
而就在这时,却见那寻人的侍卫已经返了回来,他们还在竭力的找着人。绛墨不由得脸色一变,忙催促着桓怏走。
桓怏眼底如同暗沉的湖水,“翼然亭旁的石洞里有密道,只通府邸外面,我会进府瞧你的。”
很快桓怏便消失在漆黑的夜里,绛墨的眼底却是深入骨髓欢喜,至少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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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桓蘅站在窗户旁,瞧着院外银架子上的鹦鹉,却见他扑腾着翅膀,脚上的铁链叮当作响。
不才躬身站在他的身后,却见他银色的软猬甲下,肩胛上亦不过是些皮外伤口而已。
“可派人跟着了?”桓蘅沉声询问。
不才正了正脸色,忙回话道,“已经悄悄的跟着了,想必那些越泽之人定会被咱们一网打尽,您这一朝棋用的虽然险,但还是找到了密道。”
桓蘅的眼底带着嘲弄,“父亲果然偏心的很,告诉了大哥,告诉了桓怏,却自始至终,竟像是防贼一样的防着我。”
不才知晓他心中介怀之时,沉默片刻,亦不敢说什么。
而就在这时,却见桓蘅慢慢的走了皱眉,良久才徐徐的说道,“我还是欺瞒利用了她,只愿他不再恨我。”
晚风萧瑟,不才看着桓蘅的背影,竟是那样的萧瑟凄凉,良久才踟蹰道,“小公子酿不成大祸,即便是有那些越泽之人帮忙。”
“是我以前太小看他了,竟然在太庙里行刺我,若非他故意将青鸢引开,竟不知他还活在这世上。”说完他兀自苦笑了一声,“原来这世间的情爱,如今竟成了伤人的利刃。”
不才还是跪在了地上,这才将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这些时日绛墨姑娘跟死了一般,想必她的心里如今没有您的半分的境地了,您又何苦这样的将她强留在身边,而她包藏祸心,迟早酿成祸事……”
她说到此处,却见桓蘅的目光变的凌厉起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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