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宋以歌温和又坚定的模样,凌月便知她这是意已决,既如此她说再多,也是徒费口舌。
她叹了一口气,转了个话题:“你给我准备的客房是哪间?”
“时辰不早了,先前喝了几盅,现在醉意也上了头,想要歇息了。”生怕宋以歌多心,凌月说完之后,又不慌不忙的补了一句。
宋以歌眉眼含笑的低了低头,对着她道:“绿珠已经将客房收拾好了,你且随我来吧。”
光影悠悠然的在廊下晃着,宋以歌目送凌月进了客房之后,才转身对着良玉道:“你让夜一来我房中一趟。”
良玉犹豫了下:“姑娘,现在夜已深,您若是让夜一公子去你房中,怕是不太妥当吧。”
“无事。”宋以歌摇头,淡淡道,“你且让他进来便是,若府中有什么流言传出,你在追究也不迟。”
这般态度已经摆明她今儿是非要同人见着了。
良玉叹了口气,不太明白自家姑娘的心思,她正要继续开口相劝时,就连夜一自夜色中缓缓走了过来,良玉心头一跳,正要拦着,宋以歌已经眼尖的瞧见了人,冲着他招招手,率先进了屋。
夜一默不作声的从良玉身侧走过。
屋内的烛盏依次亮起。
人影倒映在窗纸上,纤细而单薄。
良玉站在原地想了想,心知自己是劝说不了,便只好转身去小厨房,找些蜂蜜兑了水给宋以歌送去。
屋内要比外头暖和不少,坐了一会儿宋以歌冰凉的躯体渐渐地就回暖。
宋以歌捧着良玉送来的蜂蜜水喝了一口后,才道:“你今儿应该也瞧见章浔和许生了。”
“是。”
“见着他俩凑在一起,我心头总是有些惴惴不安的,觉得没什么好事发生,你的人可否暗中打探打探他们之间的关系?”宋以歌又问。
夜一也知许生对自家姑娘做下的那些事,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应承道:“自然可以,只是傅将军临走之前曾说过,这一切都交由他打理,咱们冒然出手,怕是不太好。”
“我没怎么样,我就是想查查章浔和许生的关系。”宋以歌捧着蜂蜜水小口小口的抿着,“他们俩一个是太医,一个翰林院的文官,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偏生就认识,竟然还能约出去喝茶。”
“别说什么凑巧,我从不信这套说辞。”宋以歌对于那件事到底还是心有余悸,“你暗中查查即可,若真有什么事,你传信给傅将军便是。”
夜一听着,也觉得颇有道理,他点头应承下:“属下明白。”
“此事你先瞒着,别与兄长说,免得他又担心。”见着夜一转身离去,宋以歌紧跟着又补了一句。
夜一脚步微顿,回身:“姑娘,这事瞒着侯爷,怕是不太好。”
宋以歌道:“不过是没有结果的事,没必要同兄长说,等有了结果,你再所也不迟。”
夜一仔细想了一会儿,虽是不太敢违背自家侯爷的命令,可这种莫须有的事,自然是等有了结果才好,若是如今贸贸然的说出去,指不定要节外生枝。
“夜一。”宋以歌清清淡淡的开口。
夜一沉默了片刻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宋以歌的这个处理方法算是比较中肯的,最起码他也想不到比这个更好的解决办法,虽然他不觉得自家侯爷是什么莽撞之辈,只是涉及到七姑娘的时候,侯爷难免会比之平常紧张些。
“属下明白,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属下不会同侯爷说到此事的。”
宋以歌点点头,便挥手让人下去。
直到夜深,宋以歌屋内的灯烛才熄。
凌月这一夜也是了无睡意,她回了屋之后,便一直站在窗扇前,凝视着宋以歌的屋子,瞧着夜一进去,呆了大半日出来,又瞧着她屋内的灯盏亮了大半宿,心头倒是模模糊糊的有了些想法。
她头偏了偏:“出来。”
一团黑影几乎是在她声音响起的刹那,便出现在了她的身侧,他半跪着:“主子。”
“阿禹。”凌月低头看去,“你先起来,我有事让你去做。”
“但凭主子吩咐。”
凌月在原地踱步了片刻后,便同人说道:“你去查查宋以歌同许生的关系,越详尽越好。”
“主子是怀疑……”
“嗯,我今儿见着以歌好像对许生的感觉不太一样,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关系。”凌月紧紧地抿着嘴角,“可这两人,平素也不怎么见面,怎么就有关系了?”
阿禹道:“主子别急,属下这就去查探查探。”
“对了,你顺带也查查章浔同许生之间有什么关联。”凌月又道,“这两人,倒是好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可不曾听说,什么时候咱们那位眼高于顶的许太医,竟然会同一个翰林院的小小官员交好。”
“是。”
凌月挠了挠手心,歪头一笑:“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翌日,宋以歌刚将凌月送出府,守门的小厮便来通禀,说是凌初大人来了。
她头疼的按了按额心:“是来瞧小嫂嫂的吗?”
“凌大人说,他是来瞧姑娘的。”小厮道。
宋以歌这下真的是有气无力了,她恹恹的倚在迎枕上:“那你去请凌大人进来吧。”
说来,她也有许久没有瞧见凌初了。
比之之前所见,这人倒是圆润了些,可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有种倾城绝色的fēng_liú灵秀。
宋以歌挥手让丫鬟上了茶。
“你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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