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呢,在城里长大的小孩,气度就是不一样。怎么想起来来乡下过了?你说说你叫什么,保不齐我还认识你爸妈呢。”
“我叫向海,带着保姆来乡下散散心。”
那大姐上下打量二人,偷偷撇了下嘴,又赶紧冲二人笑起来:“来乡下过还要带保姆呀。向海……向……我想想啊……”大姐眼睛往上翻了几下,一敲脑袋,“哎哟,你别说,以前这村子还真有个姓向的,但人家后来有钱了呀,进城里去了,难不成就你家呀?”
雇主先生满脸老实忠厚:“没有钱……”
那大姐眼睛放着光上下打量向海,又转过来瞧瞧林亦蓝,嘿嘿地笑了:“既然是保姆,那就没关系啦。那成你们忙吧,我家就在那边儿,有空过来玩啊。”那大姐嗑着瓜子扭头就走了。
“诶。”
雇主先生应了这一声,表情古怪的回头看林亦蓝,又上下打量自己:“我俩很奇怪吗?”
林亦蓝摇头:“我很正常,你有点奇怪。”
他瞪大一双眼不解的看着林亦蓝,林亦蓝微微一笑:“怪傻的。”
她抛开这个傻头傻脑的青皮萝卜,进去拿盆子接水搬出来泼地。如此几个来回,那青皮萝卜才反应过来,一下拦住她:“傻不傻呀?我好像买了皮管子,你给我等着。”
自己进屋里翻去了,没成想还真被他翻出一截管子来,这边接上水龙头那边地上就开始下小雨。30岁的人了,跟个孩子一样,拿着水管甩来甩去假装人工降雨,确实挺傻的。
林亦蓝从厨房柜子里翻出洗碗用的皮手套递给他,他把手上的水往衣服上一蹭,带上手套继续甩水玩。林亦蓝冷哼,衣服不用你洗,你可着劲儿的造吧。
他把两边的地都淋得大半透才停了手,头上鼻尖上全是水珠,水管一甩笑嘻嘻在林亦蓝身旁蹲下。林亦蓝瞧他脱掉皮手套的手心里红的有些吓人,似乎连动动手指又有些发抖,起身钻进屋里找来医药箱,在向海的惨叫声中惬意地替他消毒擦药。
向海抖着两只狗爪子缩坐在塑料凳子上,目光有些迷离地在被翻地乱七八糟的土地上来回晃悠,许久后晃回林亦蓝的脸上。他的目光试探又怀念,怪异得很。林亦蓝以为他要谋杀自己时,他收回目光重新盯着那片乱七八糟地土地,微微皱着眉从怀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支烟,点燃。
林亦蓝目光追着向海吐出的烟雾左右摇摆,在烟雾散开之后又落在向海指尖夹着的烟上,白日里燃烟的红光被长长的烟灰隐去身形,她只能从指尖化灰的烟草长度来判断它什么时候杀死这支烟。
向海的心思不在烟上,他指尖夹住的烟已经拖着长烟灰晃晃悠悠了。
“你在国内有家吗?”
向海长长的睫毛上下对合几次,几分钟后才如刚回过神般“啊”了一声,发现自己的烟都快烧完了,匆匆吸了一口,抖落烟灰,碾灭烟蒂。
“身后不就是?”他朝她笑笑,是那种很深沉的笑,与平时的傻笑截然不同。
林亦蓝盯着他面上那抹不同,也笑笑,似不经意问:“可以了解一下周围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林亦蓝笑。
“周围倒是没有,但是……”向海看着她,也笑起来,“我找到一个很好玩的人。”他又取出一支烟点燃。
“哦?他现在还在这里吗?我可以认识一下吗?”
向海摇头,吐出一口烟圈,“他早就搬家了,不过我可以说些他的事给你听。”
“好啊。”
【第一次见他,我才7岁——
我父母是卖早餐的,每天都是一大早出门,就我一个人在家,一般都是自己玩,或者做作业。但也不轻松,孩子嘛,总有想当老大的。当然,大人也不例外,谁不想当老大呢?
我们那一拨孩子大大小小十来个呢!9岁的陈唵是里头最大的孩子,以暴力告诉所有人自己是‘武林盟主’,呵!别看他是个小屁孩却很在乎所谓盟主搭架子。我那时7岁,很嗜睡,而小屁孩陈唵说话又抓不住重点,总是睡着这事儿真不怪我!可这在陈唵眼中简直不可原谅。号召了自己的‘左右护法’来揍我。
他们人多,我只能跑路。绕着屋前屋后来去许久,始终都甩不掉后头的人,干脆一咬牙钻进一片不大的梧桐树林。脚下踩碎深秋落下的厚厚的梧桐树叶和一个个圆圆的梧桐果,咔嚓咔嚓地很有节奏。但树叶过厚就很滑,我只能咬着牙跑斜行路线,歪歪扭扭张牙舞爪地身影也没比螃蟹低调。身后树叶沙沙响,我回头一看,身后几个还跟着我的小孩子体力都不怎么样,我身后一下多了五只张牙舞爪地小螃蟹。树林里瞬间咔嚓咔嚓声不断,热闹的得好似在放树叶鞭炮。
没再耽误时间,我一口气跑出树林,尽头是一汪清澈小湖,小湖不大,映着碧水蓝天在内,又被清风吹皱,转而荡起半湖碎金。边上不远坐着一间小破屋,据说那是“鬼屋”,原本住在里头的老太太去世很多年了,之所以叫“鬼屋”,是因为有人曾听过那屋里有“鬼叫”。
我胆子比较大,趁几个小鬼还没追过来撒腿就跑出去,原本只是想把他们吓跑,可谁知那几个家伙竟然也跟了过来,再看小破屋的破锁不知被谁打开了,想都没想就进了院子。
那是一间很小的院子,杂草把左右不过十来米长五六米宽的院子占领得淋漓尽致。我穿着一件灰黄色洗得满是球球的破毛衣,捡着被风舔倒的地方走,
喜欢治愈油画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