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应物拼命敲打四壁,高声呼喊,却没有得到哪怕一点点回应。
四周黑漆漆一片,连呼吸都感觉有些困难,他侧耳听了片刻,明显感觉到有人在吃东西,而且稀溜溜地似乎在吃面食,便又加大了敲打的力度,渐渐地他感到壁板有了轻微的松动迹象,心中顿时大喜,正想全力把箱子撞开,箱盖却突然揭开了一道缝隙,紧接着一个类似香烛般的东西被扔进来,头子上还一闪一闪地冒着火光。
“喂,你是谁?干嘛抓我?”应物想要伸手去抓那扔东西的手,可箱子已经被重新合上,一股辛辣的气味迅速通过口鼻喉头进入身体,呛得他眼泪直流,不停咳嗽,紧接着他发现自己脑袋发晕,手足无力,只能软软地躺在里面,任凭身子不停左摇右晃,听着车轮粼粼作响,心思却越沉越远,与之相伴的只有恐惧和茫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箱子突然一阵剧烈颠簸,随即马蹄声和车轮声都慢慢停了下来,外面响起密集的杂沓的脚步声,一个声音吩咐道:“你们两个,把车上的箱子抬下来。”
应物感觉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他想张口喊,却发现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剩下。他感觉到箱子被抬了起来,身子飘飘忽忽的,却很快又坠落地上,惊出了一声冷汗。那熟悉的声音骂道:“没用的东西,给我小心点,这箱子若是摔坏了我要你狗命。”
抬箱子的人一迭连声的道歉后,应物感觉自己再次被抬起来,那种晕晕乎乎地感觉重新袭上心头,让人作呕,幸好这次没过多久便被搁置了下来。
四周再次陷入死寂,片刻之后响起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在箱子旁停下,应物听见那熟悉的声音说道:“公子,刚刚我们的人回来,说朱安禹已经逃走了。”
“唔。”不远处响起一声慵懒的回应,又寂然无声。
那熟悉的声音说道:“这朱安禹,本事虽大,却是个没头脑的,公子上次已经提醒过他,下午也曾提点过他那车夫,他却依然不知道隐藏收敛,就这样冲进监御史家里杀人。若不是公子早有准备,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应物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终于想起这声音是谁,毫无疑问他就是在馆陶城中月夜屋顶上所见的那位名叫小白的黑衣人。
果然那公子叹口气道:“这次朱安禹若是被抓,恐怕很多人要受牵连,但是那监御史若是不死,对我们也会不利。小白啊,你再去替我办两件事。”
“公子请吩咐。”
“嗯,第一件事,你立即差人找到朱安禹,帮助他们就近潜藏;第二件事,你立刻去核实那监御史的死活,若是死了,便安排朱安禹离开,若是没死,想办法让朱安禹再杀一次。”
“回禀公子,我们的人就在外面接应他们,那韦锃虽然也在满城搜捕,但恐怕他未必能找到。只是你说的再杀一次……”
公子嘿嘿一笑:“韦锃现在既要救火,又要找人,正是兵力最分散,战力最弱的时候。若真需要再杀一次,你只需要让人谎报说城中某处发现受伤的朱安禹行踪,引开他片刻即可。以朱安禹的本事,不用等韦锃反应过来便可以结束一切。”
“是,公子神机妙算,我这就去办。”
小白答应一声,便要离开,公子突然有唤住他:“等等,走之前先把箱子打开。”
……
应物艰难地从箱子里支起身子,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口气,感觉脑袋清醒了些。只是眼前的景物依然朦胧,隐约这是在一个房间里,灯火摇曳,映照出前方床榻上一个白衣人的身影。那人一头长发如流云般披下,洒落在肩背之上,看不见他的脸,因为他是用背对着应物。他的身下裹着锦衾,似一道海蓝的漩涡,而那身体便是白色的浪涛。
“小家伙,你醒了?”白衣公子听见他的声音,却没有回头,只是慵懒地说道。
“这是什么地方?”应物伸手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问。
白衣公子轻轻一笑:“这里是郡守大人的府上。”
应物一呆,他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对方就这样毫不避讳地告诉了自己,最关键的是,这里居然是郡守大人府上。他心中忐忑,连忙追问:“你是谁?你干嘛要抓我?”
“我是谁不重要,至于为什么抓你嘛……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而且我觉着这个问题还需要你来回答。”白衣公子一边说一边举起手臂,玩弄自己的指甲。
“我?”应物被他的话搞糊涂了,这世上哪有绑架的问被绑者理由的事。
“没错,就是你,你只需告诉我朱安禹为何不杀你,还一直把你带在身边就可以。”
“我也不知道啊,你不是和他很熟吗?直接去问他不就行了。”
“看来我们的说话都被你听见了啊。”白衣公子叹息一声:“可惜呀!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若是跑去问他,这事情便成了另外一番景象。我和他相交多年,却从来只见他对自己那破刀感兴趣,至于你,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紧抓个小孩不放手,因此我也对你感兴趣了。”
“你就为了这事把我抓来?”应物被他的理由惊呆了,没想到他抓来自己居然仅仅是觉得好奇。
“这理由难道还不够么?”白衣公子笑道:“好了,既然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也回答了你,现在该我问你了。第一,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没有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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