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稳稳的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一手甩着她那标志性的手帕,急切的走进了屋子。
砰的一下将药碗放在了床上一旁的矮几上,对着床上两眼迷茫的女子问道:“敏啊,你好些没,来,喝点药吧。”
这女儿成天不着调,胡天胡地的瞎闹腾让她觉得日子充满了乐趣,这女儿一生病躺在床上,她就哪儿哪儿都不得劲。
老鸨扶着女子坐了起来,有些生疏的端起碗,喂她喝药。
“你说你,看上谁不好,非看上那阎王爷般的存在。”老鸨手拿着勺子抖抖抖的送到苏安敏的嘴边说道:“那可是整日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说不准哪天就。”
老鸨用手横切了一下自己脖子,“挂掉了。”
老鸨的手一个不稳,洒了苏安敏一脖子的药汁。
“哎哟,娘娘不是故意的,娘的敏儿有没有烫到啊?”老鸨手忙脚乱用手帕给苏安敏擦脖子上的药汁,一边自责道:“哎哟,都是娘手笨,有没有烫到啊?”
苏安敏眨巴着湿润的眼睛,心中有股有股情绪在翻腾。
眼前的妇人,就是那个可以给她温暖呵护人,纵容她无法无天的人,她是娘!
她突然就抱住老鸨肥硕的身体,哽咽的叫了一声:“娘~。”
“哎哟,怎么哭上了?是不是真的哪里疼啊?”老鸨紧张的问道。
仔细的端详着她的皮肤,发现没有发红的迹象放下心来。
老鸨的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死丫头,闯了这么大的祸,你倒好,一场风寒躲了过去,差点没要了老娘的命!”
苏安敏抱着妇人的身体,头歪在她的怀里,就是不出来。
真好,娘还活着,大家都还活着,现在才夏朝四十四年,离那个修罗的地狱还有六年,一切都还来得及。
离开,必须离开这儿!
苏安敏试探的问试探的
问道:“娘,咱们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好不好?”
老鸨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柳眉竖了起来,“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转了性子,平日里没大没小的跟着楼里的姑娘们叫妈妈,生了个病倒乖乖的叫起娘来了。”
老鸨嘴上不客气的说着,身子却调了调位置,让苏安敏能更好的窝在她怀里。
孩子,看着看着就长大了。
手指抚过她的黑发,“嗯~说吧,又想做什么?那护北将军你就趁早大消了那个念头吧。敏敏啊,你是不知道,要不是城墙的战角响了,春风楼这次都惹上大麻烦了。”
北城是两国交界处最近的一座大城市,经常会有倭寇在附近晃悠,一旦出现人数过多的聚集在一起,城墙上的号角就会响起,护城军就会对其驱逐出境。
苏安敏心里思量了很久,其实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回到了十年前,她就迫不及待想要带着老鸨走,天高水远,只要离这里远远的,京城,还是其他什么地方都好。只要是能躲过战乱就行。
可是她知道,老鸨不会走的,就是战乱已经开始的时候,她也不愿走。她说,与其流落他乡不知道死在哪里,还不如就死在春风楼,她也能死的安心。
苏安敏哭了,一想到几年后娘死在她怀里,她就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娘,娘,你就听敏一回好不好,咱们走吧。”
老鸨不解的问道:“走?去哪里,娘的春风楼怎么办,楼里的姑娘呢?这么大一群姑娘,别说出城门了,就是同一时间一起在城里转悠一圈,那人贩子,不怀好意的人都能让咱们这个春风楼装不下!”
苏安敏一怔。
老鸨突然就笑了起来,耷拉下来的肉皮皱在了一块,“娘的敏长大了,也时候找婆家了,回头娘就给你把被城里适合的公子哥都给你弄过来你瞧瞧,咱们呀,要做就做那正牌夫人,呵呵。”
老鸨笑的跟朵花儿一样,已经自己开始感叹起来了:“都是娘的疏忽,不然娘的敏怎么会那么没脑子的看上什么护北将军,啊呸,娘的意思是这嫁男人不能只看身世,最主要还得看人品。”
苏安敏看着这个可爱的妇人,心里甜滋滋的,真好,她还活着,这个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
老鸨:“敏啊,你到底有没有听娘跟你说啊,这个护北将军那是要不得的啊!”
苏安敏突然就笑了,“我听着到,护北将军官大命薄,说不准那天他就挂了,要找一个人品好,闺女这三脚猫的功夫打的过的人。”
夏朝四十四年,那正是她十六岁的时候,做了一件不要命的事,至少在楼里的姑娘们眼里是不要命了,居然敢调戏男人,这个男人还是护北将军,正二品的大将!
这个世界上,除了老鸨,可能没有那个当娘的会这样教育自己的女儿。女子三从四德,以夫为天话,在老鸨这里就像放屁。
老鸨双眼一瞪,“知道你还去调戏人家,那可是护北将军,要是他把你当成一个刺客,手起刀落的,你就去见阎王爷了。”
苏安敏尴尬的在老鸨怀里换了个姿势,“娘,那就是个意外,谁知道这天天喊打喊杀的将军长的跟,跟。”
“跟什么,你可别说长得跟小白脸儿一样,那护城将军娘托你福,可是有幸说上了几句话了。那跟小白脸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苏安敏吐了吐猩红的小舌头,“娘,这不能怪我,这都是圆圆那臭小子算计的我,您闺女那是中了别人的全套!”
“你那么厉害,还能中了别人的计?”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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