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湖面,荡漾起一圈圈涟漪,复而沉寂。
静娴低沉缓缓的声音,也如同死水般平静,“如公主所料,消息是从府中传出去的。”
君氏眉眼平和,淡淡的问:“是谁?”
“徐嬷嬷。”
徐嬷嬷啊。在苏府中待了将近二十年的老人,当年,也是她在庄子服侍阿鸢。
君氏心底划过一丝疑惑,半阖眼帘,“有劳静娴嬷嬷了,今日你我会面之事不宜让外人知道。”
静娴:“奴知晓。不过,我家夫人想见大长公主一面。”
君氏微怔,随后又想通了,这几日京城里的谣言确实对渺渺不利,有些事,当面解释会更清楚。
“乞巧节那天,我会登门拜访,请你家夫人放宽心。”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苏千璃待在房中三天,终于把香囊做好,也差点把绣姑给逼疯了。
苏千璃手肘顶一顶在案桌旁钓虾的玄儿,“看看,这次做的行不行?”
玄儿惊醒,睁着尚迷蒙的眼睛,拿过香囊左看右看,片刻后,认真道:“姑娘,有进步了。能看得出哪些是花了。”
只有这种程度吗?果然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啊。苏千璃泄气的趴在桌子上,颇为幽怨的盯着香囊。
不管了,若再不送出去,都对不起自己这些天受过的伤。
苏千璃又坐起来:“玄儿,备马车。”
相约会面的书信在两天前就给姚非择了。苏千璃出门没有惊动家里人,只带了两个婢女和一个赶车的车夫。
地点选在较偏僻的茶楼。装饰古朴典雅的茶蘼楼,远远立在喧嚣集市旁,道路两旁接通着幽深清静的巷子。
来往的人不多不少,鸿儒白丁者皆有,最多的还是书生秀才们。这里的茶品上乘,品种多样,价格却不贵,一般有些闲钱的人都能消遣得起。
苏桐影带她来过一次,她尝了一味名为饮君留步的茶。那苦涩又甘甜的味道萦绕在舌尖,久久不散。被她一直惦念着。
苏千璃下了马车,被小厮引到提前预定好的雅间。楼分有三层,布衣书生们大多聚在底层。
苏千璃披着雪色披风,小小的身子穿过大堂,从容如风,不似大家闺秀那般弱柳扶风的走路。空灵秀美的脸上呈一派清冷,生人勿近的模样。
一路走来,颇受关注。苏千璃低下头,走上楼梯,没有理会那些议论。
“价格便宜,茶品又好,自然深受这些书生们的喜爱。人前写几首酸涩愤懑不得志的诗,人后又不断的攀附权贵谋求仕途。这些抑郁不得志的书生们做尽了折腰求荣之事,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回一点,他们的书生傲气。”
她脑海中清晰的回忆起苏桐影的话。
“三哥,你这么贬低这些书生,为何在文人圈子里还有那么多好人缘。”
苏千璃一直怀疑这个德行不一的兄长,是不是真如外人所说那般光彩披身。她回京的时间不长,却也听到了外头许多关于苏桐影的传言。
什么“文武双全,貌若风神之子”,什么“盛京第一公子”等等。可当自己真正跟他接触熟悉起来时,才发现,这个“第一公子”言行举止皆随意,哪里有半分贵家公子的矜贵清高。
那时的他,答的亦是随意,“这个啊,因为我跟他们不一样啊。就拿这茶蘼楼来说,他们来这是为了茶,为了消遣,为了挽回自己的那点仅存的傲气。我来这,纯粹是对这个神秘的幕后老板感兴趣。”
仅仅是为了一个人。苏千璃无法理解这不同常人的思维。
哒哒哒。马蹄声在深巷里尤为突兀。苏千璃收回发散的思绪,从窗户往下探看。
姚非择和一个随行的青衣侍从骑马来到。
马上的少年,鲜衣束冠,眉目间熠熠生辉,十分耀眼,狭长的眸子里含着笑,撇了两眼楼上那敞开的窗户。便翻身下马。
苏千璃偷看被抓了个正着,忙把头缩回来。转头对上玄儿那满是八卦和一副我懂的样子。顿觉头大。
又过了一会儿,门被一把推开,紧随着姚非择爽朗的声音:“丫头!”
苏千璃一惊,手里的茶水差点撒出来,抬头看他,不看还好,一看又恍惚几分。
少年眉眼带笑的走进来,疾步如风,似乎伴随醉人的的酒香,直扑到苏千璃的脸上。
姚非择一身玄色束腰劲装,将他的身材越发衬得修长。姚非择解开暗红的披风,甩给身后的侍从,就大步走来,“几天不见,想小爷了吗?”
少年大大咧咧的话,引得一旁的玄儿忍不住捂嘴偷笑,那跟在姚非择身后的青衣侍从也是一愣,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他们平日里傲娇的不可一世的少爷。
苏千璃没错过两人的神色,一惯清冷的脸上染上几分不自然的红晕。又气又闹道:“不想。你有什么好想的!”
“哦~”姚非择眸中带光,注视着她,目光移到窗户上又移回来,暗示性的看她。
仿佛在说:不想,那刚才是谁在偷看我啊?
苏千璃耳根烫红。觉得自己的好脾气总能被他三言两语给耗尽。怕他再揪着这想与不想的事不放。忙从怀中掏出一个梨白色的香囊,看了几眼香囊上那绣得惨不忍睹的美人蕉。
这真是……一言难尽。
香囊捏在手里,苏千璃看了看姚非择那灼灼的视线,突然有些伸不出手了。
这人心思忒坏的,送这个给他,不定被他笑话成什么样呢。
想着,苏千璃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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