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身体有恙来的特别突然,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宋湛自从开了荤,这些日子当差都有些不耐烦,总觉得时间比以往难熬了许多。
每每回府,总喜欢抱着人腻歪,一开始童清妍还有些难为情,渐渐的便也放弃了抵抗随他去了,大概率还是因为抵抗不得。
这日两人刚洗漱完毕准备上榻交流些学习心得,粟裕便急急寻了来,匆匆几句便让宋湛冷了神色。
“去吧,注意安全。”
长发披散着坐在帐中的人,隔着纱帘看着不真切的人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能让粟裕偷偷进入后院亲自禀报,想来定是大事。
宋湛利索的穿完衣裳,犹豫了一瞬,还是示意粟裕出去等候,扭头拉开了纱帘,望着床榻上的人,眉眼柔和,微凉的指尖自上而下抚摸着顺滑乌黑的发丝。
“不必忧心,飞翠二人会守着你,有消息你会立刻知晓。”
“好,我在家等你。”
是家,而不是淮王府,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让宋湛的眉眼更软了几分,从前不知道这世间竟会有一个女子让自己牵挂至此,甚至有些不愿意分离。
摒除心里那点杂念,在眉心落下轻柔的一吻,转身便投身入夜直奔皇宫。
说不担心是假的,可眼下自己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躺下来望着帐顶发呆,苦熬睡意。
童清妍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等到醒过来时,珍珠刚好端了早膳到了屋门前压低了声音问着。
“世子妃还没醒吗?我做了黄金酥饼,不趁热吃就不美了。”
珍珠琢磨着做黄金酥饼已经有阵子了,今日好不容易成功了,就想着第一时间献宝。
飞翠看了眼屋门,昨夜世子爷被叫走至今未回,想来世子妃也睡的不安稳,刚想摇头便听到屋内传来有些沙哑的声音。
“进来吧。”
珍珠一听童清妍醒了,立刻扬起个大大的笑脸,端着飘香了一路的瘦肉粥和黄金酥饼率先进屋。
看着从屏风后绕出来的人,珍珠脱口而出。
“主子这是夜半做贼去了?好大一团青影。”
不用珍珠说也不用照镜子,童清妍自然清楚自己的脸是什么德行,然而心里记挂着事,也没了斗嘴的心思。
看着无精打采的主子,珍珠还没发觉什么异样,只当她是没睡好,赶忙端起那一小碟黄金酥饼开始夸自己多能干。
黄金酥饼说难不难,一切都要把握好分寸,才能达成那个酥字,需将白面用温水和好,饧一炷香备用。
再取一炒锅倒入猪油适量烧至八成热,加入玉米面、部分白面、盐和熟的白芝麻搅匀成油酥面备用。
然后再把饧好的白面擀成一大张面饼,将玉米面油酥面铺在白面饼上摊匀,卷起。
再用刀将面卷切成手掌大小,一块面卷擀成一个酥饼坯,一面沾上生白芝麻。
锅子做火,倒入少许油,放入酥饼坯,有芝麻的一面朝下,盖盖中小火烙一会儿再翻面烙一会儿至熟,才可出锅。
珍珠前前后后做了好几回,每次都败在了酥上,不是太实心就是太脆拿不起来,这一次成功的黄金酥饼也是珍珠熬了好几宿琢磨出来的配比。
多少面多少油都有讲究,珍珠说这些说得越来越兴奋,也终于发觉了屋内其他人的低迷,渐渐收了声。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双喜伺候着童清妍洗漱的空档,珍珠拉着飞燕的衣袖悄声问。
飞燕只草草说了句,世子爷一夜未归便不再多说。
珍珠回想着最近世子殿下跟自家主子那黏糊的劲,也明白了世子爷一夜未归的严重性,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让主子更难过了。
以往每日早膳宋湛总能陪着吃一些,这次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童清妍体会到了什么叫食不下咽。
黄金酥饼再美味也拯救不了自己此刻糟糕的情绪。
淮王府知道宋湛一夜未归的人并不多,这边童清妍压力山大惴惴不安,宫里更是一片惶恐。
小皇子一直有周太医操心着,突然病倒,且症状不算轻,皇后当场便晕了过去。
嘉康帝脸色沉的吓死人,人人自危之下,宋湛也替周鹤捏把汗,这若是寻常皇子也就罢了,可这是皇嫡子,而且还是嘉康帝老来得子。
周鹤感受着嘉康帝不悦的眼神带来的压力,闭了闭眼心下一横说道。
“皇后娘娘的身子一直有亏,强行有孕本就违背天和,皇子在胎里便有病灶,如今这是发出来了。”
刚刚醒转的储舒沫将周鹤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里,硬生生站在了门外,没了进去的勇气。
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转眼间便要阴阳相隔,更怕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丝夫妻温存也要随着这个孩子的消失而失去。
屋内久未有人声,嘉康帝终于轻咳了一声,带着彻夜未眠的低哑嗓音直指问题中心。
“诱因为何?能不能治?”
做皇帝者,心智必须坚毅于常人所不能及,周鹤也是清楚嘉康帝算得上明君才说了实话。
面对这样的提问,有点脑子的就该想着怎么保命怎么说了,然而周鹤向来不爱弯弯绕,再三思索还是下了最坏的打算。
“臣无能,救治小皇子恐逆天改命不可为。只是这诱因倒有几分蹊跷。”
宋湛抬眼看向嘉康帝,那双泛红的眼眸里杀机乍现,这个敢动小皇子的人一旦被查出来,怕是宫里又要大开杀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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