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了事?”左畅一听这话立刻就怒了,他怎么允许被一个自己瞧不起的女人指责,“你凭什么说我敷衍了事?”
“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从昕玥脸色变得异常沉肃,语气也是冷硬了很多,“你每天给莫西做的治疗我都是知道的,所有的治疗过程我都了如指掌,所以有没有用心你心里清楚,我心里更清楚,”
“你居然!”左畅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翻看了自己的治疗记录,“谁给你的权利!”
“谁?”从昕玥冷笑,“谁命令你过来给莫西治疗的,就是谁给我的权利,这个案子原本就是我主导参与的,不管我跟莫西是什么关系,我都有权利了解涉案人的一切!你最好是清楚这一点!”
左畅被从昕玥这么一吼反倒是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这么强势的一面,眼神寒气迫人,犹如两道闪着寒光的利刃直插自己的内心。
“还有,”从昕玥绕过左畅,走到莫西身边,轻轻地挽起莫西的衣袖,露出满是乌青的手臂,“这些伤,都是你们粗鲁蛮横地施针造成的吧,原本我并不想多说什么,可是今天,我再也不能忍受了,就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你们也没有权利这样对待他!”
从昕玥气得握着莫西的胳膊的手都有点抖了,正当从昕玥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坐在自己一旁的人嘴里模糊地吐出了两个字:“玥玥,”
从昕玥震住了,刚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身边的莫西,“你刚才说什么?”
“玥玥,玥玥,”莫西眼睛依旧没有交点地望着窗外,嘴巴却像是机器程序一样机械而单调地发着声音。
“你知道我是谁了?”从昕玥心里一阵激动,她立刻蹲下身子,平视着莫西,双手捧着莫西的脸,试图让他看着自己。
可是莫西却没有看着从昕玥,依旧是两眼无神,没有焦距地盯着从昕玥的身后,单调地从嘴里发出声音,只是这次又多了几个字,“玥玥,玥玥,不生气,玥玥,不生气,”
从昕玥看着眼神依旧空洞的莫西,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这是她这一年来第一次听到莫西开口叫自己的名字,从昕玥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她意识到,莫西即使痴傻了,心里也就是只有她。
从昕玥流着泪,笑着,望着莫西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莫西,我不生气,玥玥,不生气,玥玥,不生气,”
听到从昕玥的话后,莫西不知道是听明白了还是没有听明白,身体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窗外,眼睛里是如水般的平静,好像刚才说话的不是他似得。
站在一旁的左畅,眼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是震惊不已。他给莫西治疗已经有一年了,莫西不要说是说话了,就连给个反应都没有,痛也好,苦也好,任何刺激在他身上都没有任何反应,可是刚才从昕玥一发脾气,莫西居然开口了,还连续说出了好几句,这让左畅感到不可思议。
看着又回到呆滞的莫西,从昕玥慢慢地收拾起自己的心情,站起身,变回到刚才冷傲的语气,“左医生,我已经向新任局长霍子科,霍局长提出了申请并得到了批准,也向蓝州市最高人民法院提出了申请,莫西将由我来做她的主治医生,并且将莫西转移到我的住处进行隔离治疗,法院也同意了我的申请,这是两份批准的调令,”
从昕玥从包里取出两张批准的调令,交给还处在震惊中的左畅,而左畅接过调令,愣了好几秒才开口,“这怎么可能!就凭你跟莫西的关系,上面也不可能同意把莫西交给你的!”
“原本我也是不插手的,因为我相信你能把莫西治好,可是,结果显而易见,所以我在一个月以前就开始申请这两份调令,而莫西在你这里受到的忽视与虐待,我也一并交给了霍局长和法院,最后权衡了案件审理的需要以及莫西的重要性,霍局长和法院那边才会同意我的申请,”从昕玥冷冷地盯着左畅,语气也是冰冷,没有一点温度,“今天我就要带莫西离开,左医生,走之前,我也希望你能听我一句,一个医生无论医术好坏,医德还是很重要的,有医无类,希望这四个字能成为你以后行医的准则,”
从昕玥转身走向莫西,低下头,在莫西耳边轻语,“莫西,跟我回家吧,”
莫西又一次慢慢地转过头,望着从昕玥,眨了眨眼,又转回头望着窗外,喃喃自语,“玥玥,玥玥,回家,”
“对,我们回家,”从昕玥扶起莫西,陪他慢慢地走着,离开了房间,离开了诊疗室,“如你所愿,我们去做普通人,好不好,”
莫西没有回应,只是那样表情木讷地走着,可是在左畅看来这几乎可以用奇迹来形容了,因为在他给莫西治疗的这段时间里,莫西从来不会对自己的指令做出任何反应,每一个动作都要自己花力气才能让他完成,可是从昕玥居然只是搀着莫西,莫西就乖乖地跟她走了,还开口说话了,这就好像从昕玥用了什么魔法似得那么神奇。
从昕玥带着莫西回到了自己的新家,那是从昕玥把市区的房子卖掉后再贷款买的,在郊区的一套独栋小院。两层的小平房,房前还有一小块空地可以种绿化。莫西没有回来前,从昕玥带着女儿莫小夏就住在这里,洛司瀚偶尔会回来看看自己。
从昕玥对洛司瀚也是心存感激,为了能让孩子有个名义上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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