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笑道:“明军怯战,臣弟必可击退他们,王兄又何须急躁!”
皇太极反问道:“明军何人统帅?”
“洪承畴。”多铎不假思索。
“你可知他的來历?”
“略有耳闻,知道此人在陕西剿贼战功赫赫。”
“汉人的兵法说,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自古用兵沒有定法,你岂能不问对手何人,就胡乱征战呢?那洪承畴是明朝万历年间的进士,文才出众,又颇有韬略,他总督三秦,屡建奇功,在明朝极有声望。朕前日病中召问耿仲明、尚可喜,他们都言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对他极为佩服,提醒朕小心对付,切不可掉以轻心。朕深知此次决战关系重大,若坐镇盛京,你们遇事往來请旨,势必拖延时日,贻误战机,不如朕亲临指挥,临机决断。”
阿济格、多铎见皇太极考虑事情远为周全,暗自感佩,羞愧而退。庄妃扶皇太极躺下,一边为他把扇,一边细声问道:“陛下,那洪承畴果然那样厉害么?”
皇太极握着庄妃的小手,双眼出神道:“耿、尚二将既然如此说,决非虚言。朕自十五岁跟随父汗四处征战,深知将在谋而不在勇。耿、尚二将归顺我大清已久,朕怕他们所知不多,洪承畴恐有过之而无不及,明朝十三万人马不可怕,可怕的是洪承畴一人!此人如能归降,朕无异猛虎添翼,必能早定中原,一统天下。”
庄妃心下不住疑惑,世上果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还要再问,见皇太极神色飞扬,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怕他极度兴奋,过于耗神,柔柔地说:“陛下还是早些歇息,明日还要动身呢!”
皇太极见庄妃神色略显憔悴,爱抚地说道:“这几日辛苦你了,面容也清减不少。”
庄妃微笑道:“陛下为何对臣妾客套起來了,这是臣妾的本分,只要陛下早日康复,这点辛苦本算不得什么。”
皇太极大为感动,复坐起身來,扳住庄妃的脸庞,感叹道:“你跟着朕到今年已有十几年了吧!”
“十六年了。”
“这些年來,朕外出征战,与你聚少离多,也苦了你。朕现已鬓染微霜,仍要上阵杀敌,不能与你长相厮守,你不要怪朕。等到河海晏清,朕传位于一个阿哥,再不问世俗之事,与你们几个妃子游园把盏,同享天伦。”
庄妃听着,想起十几年來那颗常常为皇太极悬着的心,那些苦苦等待、企盼、守望的日日夜夜,因他而乐,为他而悲,不由一阵酸楚,两眼泛红,幽幽地说:“臣妾自幼龄得以侍奉陛下,怎会不知陛下的心思和志向?能侍奉陛下这么多年,已是臣妾的福气,沒有什么苦吃不得,什么痛忍不得。陛下千万保重,多少大事还要陛下裁断呢!”皇太极紧紧握着庄妃的双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心里却苦得发疼。
第二天,天刚发亮,皇太极一身戎装來到大清门前,众位文武大臣早已齐聚在此,立起大纛旗,行了堂子祭天之礼,皇太极一声令下,带领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锦州进发。皇太极救援心切,不住催促快行,但是因顾及步卒行走劳累,一天下來不过百里,便命阿济格、多铎统领大军照常赶路,亲率三千精锐骑兵昼夜奔驰。皇太极一來心火太炽,二來鼻血本就沒有止住,连续行军,不得休息,鼻血流个不住,只好用布条塞住鼻孔,外面层层包裹严实,不多时,鼻血便将布包浸透,点点洒落胸前,兀自不顾,依然打马飞驰。六天后,皇太极到了松山附近的戚家堡。多尔衮、豪格远远地接出数里,把皇太极迎入大营。皇太极听了二人禀报,与众将出营瞭望,明军旌旗蔽野,刀枪如林,鼓角互应,营盘倚山傍海,星罗棋布,绵延在高桥和松山之间,不下三十里,说道:“松山为宁、锦的咽喉,我军如要夺取关外四城,当首破此城。现在明军先于我一步,护住了要害,攻城更难,你们有什么良策?”众将无言以对,皇太极回到大帐,默然独坐。更漏两下,范文程进帐道:“臣知道陛下此夜难眠,特來陪陛下聊天解闷。”
“范章京,你來得正好,朕实在是沒有一点儿睡意呀!”
“陛下,臣给你送瞌睡虫來了。”
“哈……好!说说你的高招。”
“却也平常,臣的计策只有三个字:断粮道。刚才臣与陛下观看明军大营,未见多少粮草辎重,想必他们急于进兵,携带粮草不多,我军可在明军南面的松山、杏山之间,西自乌欣河南山,东至海边,横截大路,连绵扎下大营,与之相持;再从锦州到海边,深挖三道丈余宽的大壕沟,断其粮道,然后探寻明军的储粮之处,抢其粮草。俟明军粮草尽时,必不战自乱。”
皇太极点头道:“这倒是条妙计,但不知明军的粮草储藏在哪里。”
“明军粮草积屯之所必不会远,洪承畴老谋深算,定派重兵守卫,粮仓有人夜里难免有灯火,此处松山地势最高,瞭望便可推知。”
“你可有胆量与朕上山?”
“松山已驻有大批明军,陛下为万民之望,且龙体有恙,似不可冒此风险。”
“夜深人静,山上树木繁茂,易于藏身。再说明军也决不会想到有人上山窥探,朕卸甲更衣,出其不意,料也沒有什么大碍。”
范文程不再劝阻,趁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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