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德帝跟沈柏谈话的内容不多,就问她遇到神仙得了仙法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柏隐去与赵彻同行的事实,只说自己偷偷摸摸去了赌石会,在里面遇到了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得了一个锦囊便觉得自己得了仙法。
她年纪小,对此深信不疑,这些时日经过沈儒修的劝解,知道自己受了骗,这才坚信世上没有鬼神。
沈柏这番说词也没什么有破绽的地方,和大理寺的结案陈词差不多,的确是赌坊有人见沈柏年纪小,诱她沉迷赌博,让她去的赌石会。
事情已经过去了,恒德帝也没再深究,只叮嘱沈柏几句,让她以后再不要说这种奇奇怪怪的事,以免引发不必要的误会,影响不好,沈柏连连点头应下。
在御书房待了小半个时辰,沈柏被放出来,走出一段距离,她垮下肩膀,皱着眉头叹气。
进宫前也没人跟她说陛下要抽查功课啊,她最近玩得飞起,还记得住什么?
沈柏有点沮丧,没注意到宫人不是送她出宫,而是把她带到了熠辰宫。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沈柏奇怪道:“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们不是要出宫吗?”
宫人低头站好,恭敬地说:“太子请沈少爷进去谈话。”
怎么还有谈话?
沈柏瘪瘪嘴,背着手走进去。
赵彻让人备好了茶点,在书房等着,沈柏进屋,先老老实实的行礼,而后目光偷偷摸摸的往茶点上瞧。
那茶点做成小兔子模样,精致可爱,一看就很好吃。
赵彻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知道她秉性和之前没什么大的变化,放下手里的书,沉沉的问:“父皇都问你什么了?”
沈柏如实回答:“陛下问我是如何遇到仙人得到仙术的,又考校了我的课业,不过我大病初愈,脑子不大好使,答得并不好,恐怕让陛下失望了。”
沈柏一张嘴就把责任往生病上面推,赵彻没管她课业如何,问:“仙人仙术之事,你是如何应答的?”
“当然都是假的!”沈柏斩钉截铁的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神妖魔,都是人们凭空捏造出来吓唬人的,我是读了圣贤书的人,万万不该偏信这些无稽之谈。”
沈柏把高度拔高,好像自己因为这一场大病已经脱胎换骨,宛若新生。
赵彻绷着脸说:“这里没有外人,说实话,当真不信那些事了?”
沈柏左右看看,老鼠一样蹿到赵彻面前,小声说:“殿下,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仙人跟我们说了什么吗?”
赵彻垂眸睨着她,满脸写着几个大字:你读的圣贤书都喂狗了?
沈柏才不管自己前后矛盾自己打脸,继续说:“我这次得天花凶险得很,听别人说我一直发高烧昏睡不醒,但我自己不觉得,我就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沈柏神神叨叨的,又故意卖关子,赵彻配合的问:“什么梦?”
这事更不能乱说,沈柏两只手呈喇叭状放到嘴边,杵着赵彻的耳朵说:“我梦见皇后娘娘了。”
赵彻挑眉,没有打断,沈柏见他没什么表情,有点失望,问:“殿下你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赵彻绷着脸说:“只是个梦罢了,很正常。”
“你还没听我说到重点。”沈柏鼓着腮帮子,捧住赵彻的脸,让他和自己对视,认真的说,“这几天皇后娘娘带我去了很多地方,我们去看了卫爷爷、舅舅,还看到殿下了。”
沈柏的眼睛又黑又亮,像被水洗过一样,赵彻从她眼睛里看见自己小小的倒影,莫名有点心虚,下一刻听见沈柏闷闷的说:“殿下,你做错事了,皇后娘娘说你不该如此大胆,连皇陵都敢动。”
轰的一声,赵彻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一记重锤捶了一下。
皇陵的事,他派死士去做的,做完那两个死士都已经服毒自杀,这世上只有他自己知道真相,沈柏一直在太傅府养病,被那么多人看守着,不可能会知道。
赵彻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面上还是没有太多表情,沈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以为自己说错了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却还是坚持说:“我觉得我是真的遇到仙人了,但仙人不想让我透露他的仙踪,所以把我的记忆抹除了,我都不记得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
赵彻抓住关键,问沈柏:“你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了?”
沈柏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说:“我只记得我们戴着面具进去逛了一会儿,后面的事就不记得了。”
这不一样。
沈柏不记得那晚的事,赵彻却是清清楚楚记得的,他记得沈柏和他一起走到那个土地庙一样的地方,记得沈柏跟对方做赌,得到了一个锦囊,上面说有起死回生之术,还记得在情急之下,他也跟对方打了个赌,赌上的是忠臣良将枯骨漫山。
赵彻抿唇,沈柏不死心,又仰头期盼的看着他问:“殿下,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吗?”
赵彻垂眸,掩下情绪说:“我也不记得了。”
沈柏先是失望,而后又兴奋的说:“那真的是有仙人啊,我生病脑子烧糊涂了不记得事是有可能的,但殿下你没生病,也不记得那些事了,肯定是仙人施了法子,封印了我们的记忆,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
赵彻心里想着事,漫不经心的回应:“可能是吧。”
“一定是的。”
沈柏笃定地说,背着手欢喜的踱步,能被仙人选中这是多么了不得的奇遇啊,以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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