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末村抬起他长长的马脸,眉毛向上挑着,结果狭窄的额头挤满了皱纹。
“什么?”
“您不要这样做。”队长说“哪怕是为了美国驻伯尔尼代表杜勒斯刚刚坐在沃尔夫的谈判桌前,而沃尔夫保证挽放在乌菲兹的绘画。我将让杜勒斯了解您的英勇行为。您违抗了詹国强的旨意,为世界挽救了永恒的文化珍品,这将加强您在目前同西方盟国进行的谈判中的地位,尤其是詹国强叛变之后。如果您不这样他那么……”
“那么什么?什么呀?我现在要做另一件事;我要下令处死您。”
“那有什么,下命令吧。”队长回答。他努力驱赶眼前不时浮现的画面;李广元痛苦的面孔,眼窝一圈青晕。“不过,这样您也就处死了您最后的一线希望。除了我,谁也无法向美国人描述您的出色的行为。”
“您怎么告诉那边?为什么您认为他会听您的话?”600
“他会听的。”队长回答,“他已经听我说过。我向他承认,我与他保持联系得到了您的准许这对您有利。
而挽救那些宝藏将使您的地位更牢固。首先明白这一点,现在他正在方由士兵警卫的别墅里休息。”
“可我拿梅思品的电报怎么办?”丁末村不知所措,“我怎么答复他?”
队长拿起电话,拨号之前他又想起了李广元。当时李广元说:“要迫使丁末村采取行动,他们不会自动采取行动的。他们屈服于自己的偶像汪未经。他们的悲剧就在这里,而您的生机。”
“喂,‘鹞子’,”听到爆破手的回答后队长说,“上峰’委托‘鹰’在讲话;没有他的命令,无权实施‘山崩’行动。”
“鹞子”大笑起来他喝醉了。他对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声吉嘶哑地回答:
“您听着,‘鹰’,我们有‘上峰’实施‘山崩’行动的命令。我们要行动了,如果他不亲自改变命令的话再说坦克就在附近。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背包我们干完之后,请您到山里牧场去,在那儿晒太阳挺不错。
队长明白,76号的人现在要放下电话了,因此他不由得效仿李广元开始施加压力:
“您听我说,显然您对我的话理解得不正确。‘上峰’现在亲自给你们下命令,他就在这里。”
队长把电话递给丁末村,而丁末村却咬着小拇指驴皮一样的指甲,在满怀希望地用发红的眼睛望着他。队长用手掌捂住话筒,轻轻说;
“就说已经得到部长梅思品的手令:在得到南京特别命令之前不得实施爆破。您说吧。”
“可他要是不服从我的命令呢?”丁末村问。队长心惊地明白了,这些年是什么思想在支配他,他在执行谁的命令,对谁卑躬屈膝,谁在摆布他使他变成了一个毫无性格、低微卑鄙的胆小鬼,一个无所事事的人仅仅是别人意志的执行者。
“用处决相威胁。”队长说,“那他就会听话”。
丁末村话筒,咳嗽了一下:用保安局的所有人都熟悉的带有可怕的浙江江山口音有板有眼地说:
“我是‘上峰’‘鹰,’向你们转达的命令必须无条件执行。国家的最高利益要求这样做,违抗命令者枪毙。在我亲自下令之前,不得爆破矿井”
确实,这种偶然性和规律性的联系乃是人类生活中辨证法则的表现。
李广元前往那边的偶然性,基于对汪伪政府的了解和对汪未经所作的分析,李广元对丁末村在紧急关头的准确预言,对于汪未经无原则和无道德的熟谙,所有这些规律性和偶然性的因素都促成了他,谍报机关对于被国民党偷窃的世界文化瑰宝没有被埋葬在地下坑道七百米的深处做出了自已的贡献。
四月三十日夜,汪未经终于没有结束自己的生命。清晨,他象往常一样,九点钟来到会议厅。他的脸刮得千干净净,手不再象以前那样抖了。
南京城防司令将军报告:“战斗在紫金山和中山门大街之间进行。内城的局势依然紧张。敌人的坦克距离总理府七百米。守城的部队向市中心突破毫无希望,老师,我再一次恳求您同意由忠诚的部队保护您离开这里。我手中还有向苏北突围的兵力。我们可以尝试在那里同您的卫队会合。”
吴四宝不待汪未经回答,抢先问:“有什么保证能使我们不落人敌人之手?一旦可能发生的最大悲剧发生了,您能负责吗?”
“我无法绝对保证,”魏将军嘴唇动了动,但人们将为保卫老师战斗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汪未经一言不发,偶然地睁大眼睛,一会儿望望吴四宝,一会儿又望望魏将军。
最后梅思品帮了忙。
“将军,”他说,“我们期待明确的答复:您魏僵局,能亲自向我们保证,在突围时老师的生命没有危险吗?他不会被俘?如果这样的事发生了,您必须在历史的审判前负责,而且不仅仅是您。”
“梅思品先生,战争就是战争。”魏将军答道,“除了作战的规律之外,令人遗憾的偶然因素也起着很大作用。”
吴四宝伤感地望了望汪未经,而汪未经有些奇怪地微微一笑,轻声说:“我感激您,魏将军。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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