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不知你要些什么?”
扬州到金陵路上的一个小酒肆中,小二恭恭敬敬地给坐在桌旁的客人倒了一杯茶。
做生意要识时务,更要懂得营生,开一间酒肆要懂得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江湖上千人千面俱不同,要做好生意,那么就要练好看人的眼力。
眼前的这个人虽道袍褴褛,面容消瘦,还背着一个笨重的大匣子,但很年轻,黑中夹白的眉宇间隐隐透露出仙气,看来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小二机智的脑袋瓜转了转,心道:“这般模样的仙人,想必是喜欢清淡如水的食物。”
仅片刻,小二连那些素菜的雅名都想好了。
那客人却淡淡答道:“我要酒。”
小二撑桌的手一滑,“好嘞。”
“一坛很醇很醇的酒,越醇越好。”客人接了一句,端起了茶杯,然后看向了酒肆外头的氤氲雨气中,“醇得能让人醉死在其中。”
前去抱酒坛的小二又扭头看向了那位客人,又看向了客人所远望的方向。
那是金陵城的方向。
整个酒肆中只有他一位客人。小二也已忙活了一个早上,现在也想找个人聊聊天,增长下自己见识,于是借机找了个话题道:“客官是要去金陵城吗?”
客人点了点头,却依然没将头转过来。
小二也不恼,只是吃力地将酒抬着。忽然,他那原本感到无比沉重的酒坛,在此刻变得轻盈了起来,漂浮在空中旋转了数圈后,飞到了客人面前的木桌上。
小二见状,兴奋地问道:“这是仙术吗!”
“小兄弟可真是说笑了。”一道儒雅低沉的声音从酒肆外传来:“这世上早已没有了神仙,也没有人能够成为神仙,何来‘仙术’一说?”
小二闻声,赶忙看向了门口处,却一点人影也没有看到。再转过头,却发现已有一人站在了他前方,离他不过咫尺。
此人手持拂尘,身着道袍,看似是与刚才进门的那位客人同一模样,气质神采上也是一样的仙风道骨,但不同的是,这个人外表上看来更加气宇轩昂。
小二一阵心惊肉跳:“这哪不是仙术了!”
“福生无量天尊。小兄弟不必惊慌。”道袍公子优雅一笑,将块大银子放到了小二手中:“现在,劳烦小兄弟答应贫道做一件事。”
“什么事?”小二不解。
公子抬眼看了看四周,确认这家店就小二一人后,便拍了拍小二的肩膀,“这间酒肆贫道先包下来了,请小兄弟离开这里,容贫道单独和一位故人叙旧。一个时辰后,贫道自会归还。”
话音刚落,那公子的身影竟凭空在视线中消失了。
小二又是一惊。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感觉,感觉到他只要走出去了,这个酒肆很快就会成为一堆废墟。但他已把眼前这两位视为了仙人,又怎敢怠慢,赶忙跑到柜台前拿了几块大银子,摸爬滚打地一溜烟跑出了门。
早已闪身到那客人背后的公子见小二走后,又是一挥拂尘,看向了那坐着的客人,又看向了客人木桌上的酒,“贫道虽然不懂酒,但贫道知道,如此醇香的酒,必然伤喉。”
“我又没有打开封口,你又如何知道这个酒的味很醇香呢?”客人欲掀封口的手顿时停止。
公子淡淡一笑:“你看起来很愁。你要消愁的话,必然要喝酒。可你是第一次喝酒,不知道用怎么样的酒来消愁,就索性叫了最醇醉烈的酒。”
客人淡淡一笑,这一笑与公子之前的笑极为相似,却多了分温和:“多年未见,你还是如此喜欢自作高深,还故弄玄虚。”
萧皓琛哈哈一笑,轻揽拂尘,将麈尾向后一甩,拱手一礼:“师兄,好久不见了。”
慕容皓月点了点头作为回答。随后耳垂轻动,听到了麈尾曳动声后,平静道:“紫霄拂尘。看来你当上了武当掌门这个消息,并不是假。”
萧皓琛接口道:“道袍破烂不堪,剑匣也褐了漆。看来师兄因情所困,也不是假。福生无量天尊。”
慕容皓月并未理会萧皓琛话语中的讽刺,而是静静地揭开了封口,一时间,醇厚的酒香弥漫了整个酒肆。萧皓琛深深吸了一口酒香,赞叹道:“没想到这不起眼的酒肆里,也会有如此醇厚的好酒。”
“你什么时候会喝酒了?”慕容皓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从怀中取出了张红色的请帖。
“未曾会过。”萧皓琛摇头笑道:“贫道只是跟这种人打交道打多了,也就对酒这种东西略知些一二。他们说,最醇最烈的酒并不能消愁,只会令你愁上加愁,愁更愁。”
可慕容皓月并未听劝,将碗送到了嘴边。
在雨中酒肆里,在师弟的叹息声中,他第一次尝到了酒的滋味。
酒香四溢,随后取而代之的,是灼喉的辣。
“嗤,这烈酒之烈,竟能辣出泪。”慕容皓月呛了呛口,抹去了眼角的泪。
“师兄,大道本无情。何必苦伤自己。”萧皓琛无奈道。
“道是无情,却有情。”慕容皓月立刻驳回道:“道,即是自己的本心,亦说,道在心中长存。”
“可无情是有情,有情也是无情。情有意,可道无情。”萧皓琛急忙道:“武当上下等你回山,等了已有七年了!你口口声声说要寻找剑心,但……”
“剑心,我已经找到了。”慕容皓月道。
萧皓琛向前一步:“剑心你找到了固然是好事,可没想你出去找剑心时,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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