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光影下,那个颀长的身影缓步踱来,易心浓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他走过的地方,烛影摇曳。
“战桥~”钱婉亲昵地靠近顾战桥,右手挽住他的胳膊,又道,“我刚才就说是心浓吧。”
“嗯。”顾战桥低头看钱婉一眼,眼尾又扫过赵斯磊,最后将目光定在易心浓脸上,不再动弹。
而易心浓,只沉沉地望着远处,仿佛看不出任何情绪。
空气安静,宛若凝固。
“心浓,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钱婉语气热乎地打破这难以言明的尴尬,边说还边将身子贴紧顾战桥。
“嗯。大概是这样。”
“这位是男朋友吧?这么帅,不介绍一下?”钱婉看看站在旁边的赵斯磊,语气调笑。
易心浓眼睛不自觉扫了顾战桥一眼,只见对方依旧死死地盯着自己,他双手插兜,嘴角弧度微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胸口那股难以名状的劲儿又涌了上来,赵斯磊显然看出她微微变化的神色,正欲开口,却被易心浓抢了白。
她一把挽住赵斯磊的胳膊,语气温柔道,“斯磊,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初中同学,这位是钱婉,这位是顾战桥。”说完,她又将手拦住赵斯磊的后腰,笑着对顾战桥和钱婉道,“这位是我的男朋友,赵斯磊。”
“哇,真是天生璧人,郎才女貌呀。”钱婉笑道。
“你们也是。”易心浓道。
钱婉听到,笑得更加花枝乱颤,挽着顾战桥的手臂又紧了一些。
顾战桥则双唇一抿,嘴角勾起的弧度加大了,他冷峻的双眼从易心浓的脸上移开,低头看向钱婉,问道,“婉婉,我们几号桌了?”
钱婉轻笑嗔怪,“你定的,竟然忘了?看你的记性,30号桌啊。”
顾战桥似有若无轻笑一下,又抬头对易心浓和赵斯磊点头示意。
“那我们俩就不打扰二位就餐了,心浓,回头咱们老同学再一起聚一下哈。”“钱婉微笑着对易心浓说罢,便携着顾战桥从易心浓和赵斯磊旁边款款走过。
寒风从窗缝中游弋到易心浓的后颈,冰凉的舔`舐感,像小蛇的芯子在游走,又忽然钻进了烛光之中,一个摇曳,烛光差点熄灭。
“二位,您的餐。”服务生将易心浓的思绪拉了回来。
赵斯磊点的是沙朗牛排、马赛鱼羹、鹅肝酱还有洋葱汤,菜一道道上来,易心浓有口无心地吃着,味道是好的,但嘴巴不是的为什么就是寡淡,刀叉一不小心在盘子上磨出了声音,“吱”---很小的一声。
坐在不远处的钱婉和顾战桥倒是没有注意这边的异样,他们是在国外居住多年的人,也是这家店的常客,点菜就餐自是熟稔。
赵斯磊抬头看看她,起身给她盛了碗汤。
但易心浓却将手边的酒杯斟满。
红酒剔透,色泽诱`人,她举起一杯,一饮而尽。
易心浓平时很少喝酒,偶尔想放纵也不过是周末在家失眠时,爬起来在冰箱里找两瓶rio,咕咚咕咚几口下去,然后手箍一个半圆,闻闻嘴巴里酒精的甜味,打个哈欠,脸红扑扑,身子暖和和地裹紧被子往床上一躺。
她从来不在公共场合喝醉,不,确切来说,她从来不在公共场合喝酒。
她觉得喝酒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要么一不小心就向众人袒露了内心最深处的真相,要么一不小心被占了便宜。
酒后失`身、酒后乱性,这个两个词语让她头皮发麻。
她是从来没在人前醉过的,她知道的醉,只在深夜,酒精下肚,肠胃热乎地睡眠,有时候会踢被子,然后在黎明被冻醒。
她的醉一直是孤独的。
刘洁儿总说她活得特没意思,一点也不热血,不激情,不潇洒,总是谨小慎微,很不可爱。
而且刘洁儿还嘲笑她竟然敢拿《倚天屠龙记》中的赵敏当作偶像,真是辱敏了。
易心浓不置可否。
易心浓真的有点想洁儿了,不知道这几年她在英国过得好吗?有没有跟她的学霸男神重逢呢?
即便没有,他们至少也有个答案了。
想到这里,易心浓又将酒杯倒满,一口气吞下。
餐厅一角的萨克斯低吟依旧,是奥黛丽赫本的《月亮河》。
不远处,餐厅正中间的舞池,开始人影晃动。
原来这家西餐厅每周五晚,都会举行两个小时的舞会。
男男女·女,酒后三巡,自然肢体接触更能使感情升温。
易心浓左手支着脑袋,醉眼迷蒙地盯着舞池里的男女相伴起舞,她觉得大家真的美极了,像插上翅膀的蝴蝶,缠绵、自在。
她猛得一个起身,脚步有些不稳,晃了一晃,但随即被赵斯磊扶住。
“学长,我们也去跳舞吧。”
“你喝得有点多了。”
“我没,我才喝了两杯。”
“你灌自己太猛了。”
“哎呀,没事儿,你陪我跳嘛。”易心浓头脑有点晕沉沉的,但她觉得此刻自己很快乐,脚步很轻盈,想飞起来。
“也好。”赵斯磊有些无奈,但也架不住易心浓的软磨硬泡,这是他第一次见易心浓喝酒的样子,脸颊红扑扑的,说话软绵绵的,有种说不出的娇俏和可爱。
舞池比想象中还要大些,虽然偶尔也会腾出来当做求婚的场地,但更多的时候,是摆满了鲜花和工艺品,作为餐饮区和乐队演奏区的分隔。
易心浓将外套脱掉,里面穿了件无袖姜黄色针织紧身连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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