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海崖,孤峰自立,放眼望去,如长剑插在一片贫瘠的土地之上,其上唯有一条小径可通山顶。
山顶之上,云争雾涌,四处来风。
易邪如今故地重游,带着楚月灵来到这里,他的心情略微沉顿一二,不知冰尘子他们怎么样了。
想到那个坚强又懦弱的孩子,易邪苦笑连连,只是他不知,他也没有大过多少年岁。
“就是这里了。”易邪指着那条通幽小径,对着楚月灵说道。
世上有光触及不见的地方,可是就连无孔不入的紫红色阳光也不曾进入的地方,易邪还是在这里头一次见到。
他们二人向着小径望去,这小径异常黑暗,似是鬼域入口一般,又似一个无底洞,竟是越看陷得越深。
好似冰霜入骨,自脊梁骨后传来一阵冰凉,易邪回头一看,楚月灵的脸在紫红色的阳光下看不清是何颜色,只是纠结在一起的柳叶眉看得人十分难过,眼里一时之间,恐惧与执着相互纠缠。
望而却步,可不是易邪的作风,他握住楚月灵的手,如触凉玉,言道:“不要犹豫了,就算前方有再大的危险,弟弟我也会为你如闯,谁让你是我的姐姐呢?”
“噗嗤。”
看到易邪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楚月灵眉间一展,竟是笑了起来。
“好。”
易邪先一步走在楚月灵的身前,身子微微弓起,就像是一把缓缓开展的弓,步步无声。
这条路很黑,以至于时间再一次被忽视,漆黑一片的四周,只剩下心跳声。
易邪却很疑惑,为什么他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难道?
他的手不仅紧了紧,发现楚月灵依旧跟在他的身后,这才放心下来。
“月灵姐,前面有光亮了,我们终于到山顶了。”易邪回过头来,欣喜地说道。
只是咫尺相隔,二人却看不清对方的身影,只听得楚月灵轻轻地回了一声,道:“嗯。”
“不过,四周如此安静,我们不能再大声讲话,慢慢地靠过去吧。”楚月灵小如蚊吟的声音传了过来。
易邪握了握楚月灵的手,示意知晓。
越向着前方走去,周围的云雾越为浓重,即便他们走出黑暗,四周又被云层包裹,人影也变得朦胧起来。
四周更为安静,安静的不像是有人来过。
易邪不仅思索,他虽不知玉娘的修为,可是五转玉灵阶的脚力,万里之隔不过一夜,与神速为称的紫面麒麟不让分毫。
按道理,玉娘早已来此,可是周围不曾有刀剑相拼之响,亦无话语牵起之动,难道是他们来晚了?
可是,易邪并没有嗅到一丝血腥味,甚至连煞气也是不着半缕,这是为何?
易邪带着疑惑,却也无半分松懈,好似有巨大的危险在前方闪烁,十分谨慎。
崖顶云蒸雾涌,却透过紫红色的光亮,其上四面来风,却只感觉微风拂面,不见一点声动。
不知何时,两个人已来到了崖边,此处景象一如易邪的脸色,突然变换。
只见云雾形成一个圆圈,将崖边围绕起来,在中心,正有人端坐其上。
一座石茶案,三盏夜光杯,四把独木椅,六柄斩首刀。
“足下何人?”易邪笑道。
他虽笑着,握着楚月灵的手不仅浸出汗来,四目相对,易邪竟是看不出此人修为。
那人白衣俊郎,面貌上看去,年方而立,正是鼎盛时期,他缓缓地将酒倒满。
酒壶落下,虽然没有任何声动,可是那酒壶却镶嵌在石茶案之中,看得易邪心底一颤。
如果将他的心比作石茶案,那么镶嵌在石茶案中的酒壶,就是他心上的巨石。
白衣人更淡定了,他的目光只是在易邪发问时,才向易邪看了一眼,如今他正笑吟吟地看着身后的楚月灵。
易邪回头一望,只见楚月灵已是定在了原地,眼眶不禁流下两行清泪。
楚月灵嘶哑着喉咙,轻轻唤了一声,竟是在易邪的注视下,向着白衣人跑去。
“父亲!”
白衣人扶了扶扑在怀里的楚月灵,语气十分温暖,道:“孩子,孩子你长大了,为父很欣慰,这么多年愧对你了。”
白衣人对易邪淡漠以待,却对着楚月灵好似有说不完的话。楚月灵此时低声的啜泣从未停止,千言万语在这一刻,皆是化作眼泪,一抹又一抹的流了出来。
易邪却看得十分揪心,他目光夺夺地凝视着白衣人,他也曾见过楚月灵的父亲,虽是一面之缘,可是儿时朦胧的印象里,楚月灵的父亲并非这般模样!
再望楚月灵泣不成声的柔弱样子,易邪的心里突地一顶,渐渐地,白衣人的面色忽然变得嗜血狰狞,他下一刻已经伸出一只怪爪,向着楚月灵的后背拍去!
“月灵姐!”
易邪此时哪还管那么多,连忙呵斥一声,身子瞬然间冲向白衣人,同时背后长剑,“锵!”地一声飞出,易邪手中长剑寒光凛冽,剑吟暴怒异常,向着白衣人的喉间刺了下去!
“呼!”
剑尖抵住白衣人的喉结处,不知何时,四周的风云忽变,一缕细小又洁白的云朵,浮在白衣人的喉结前,任由剑气如虹,竟是不能前进分毫!
场面忽然凝固起来,白衣人与易邪四目相对,平淡地目光居然如剑气一般,刺得易邪倒飞出去。
身体在空中时,易邪恍惚之间,看到了楚月灵木然回首,面色苍白,惊慌异常。
“砰!”
飞射出去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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