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邪如此想着,酒便出现在他的面前,是白衣人递上的酒。
装酒的是一只玉制的酒壶,其上条纹脉络雕刻成一头麒麟,麒麟栩栩如生,仿若冲天而起。
易邪错愕地说道:“这酒是玉面郎前些日子给我的?”
若是论酒器,易邪不知多少,但若是论酒,他不差一分一毫,就如当前,玉面公子所赠之酒,清冽又苦涩,那淡淡地酒香,他一闻便可识别而出。
白衣人笑而不语。
易邪抱着酒壶,痛快畅饮一半,长声舒了一口浊气,眉宇舒展间,他似乎也变得如真似幻起来。
他品尝在口中的苦涩甘冽,又沉溺在眼中烂漫的世界,却又目光萧索,兴意阑珊。
如今的一切,皆是由他而起。楚月灵父母与其之到来,皆是如此,就在他救出月天南时,做出那次交易后,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开始运转了。
与命运搏斗的月天南在哪里,冰尘子还在踌躇吗,当初赠他一壶的紫衫少年是谁?
一瞬间,他又想到了好多人,最后他又转念之间,愧疚无比,只因他遇见一人,又不见一人。
易邪如此想着,耳边居然开始喧嚣起来。
他抬头望去,月天南正唤他大人,冰尘子羞涩地看了他一眼,紫衫少年依旧那般淡漠,楚月灵正默默地注视着他,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大人!”是月天南说的。
“大哥!”是冰尘子鼓起勇气,涨红着脸呼唤的。
“还好你不是麻烦。”紫衫少年平淡道,可他的眉间也舒展起来。
最后的最后,楚月灵慢慢向他走来,犹如莲开夏水,波动荡心,轻轻地唤道:“易邪。”
“这!”如此之多人,竟是凭空出现,易邪瞪大着眼,瞠目结舌。
他转头怒视白衣人,言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还不够吗?”
白衣人笑而不语。
“快将这些解除掉!”易邪突然变得暴躁起来,明明幻想中十分渴望的人,出现在眼前,他此时却要拒绝千里。
或许,即便是幻想中的人,不在命运的安排与帮助下,一人是难以面对的,也说不定呢?
白衣人笑着,言道:“我做不到。”
“为什么?”易邪忽然觉得白衣人不可理喻,如此戏耍他的心。
“既然是你创造而出的,你为何又不能解除?!”
白衣人依旧笑着,眼光变换后,眼里只有易邪一人,却已不言而喻了。
“你说,这是我……我创造出来的?!”
易邪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问道。
白衣人笑而不语,易邪已得到答案。
他目光虚晃,竟是带着恐惧,不知不觉间,他已后退三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这里……为什么?”
易邪不禁想到,他寻找楚月灵便找到了,斩鬼刀突然地出现,又死去,想见月天南,月天南便出现了。以后的冰尘子,玉面公子,神医女子,骗过的月光城城主……
一切如此顺利,难道这都是他所想而成,所欲而行的吗?
难道他一开始就已经进入幻境,从一开始,他只是孤身一人,在原地踌躇吗?
没有人会告诉他,就连白衣人也不能。
因为此时,白衣人也开始变得虚幻了。
易邪目睹着白衣人即将消散的身躯,他的眼里满是绝望,汗毛再一次竖起来,变得比寒冰钢铁还要冰冷,一如他现在的心。
“时间不多了。”
就在这时,白衣人已感受到自己即将消散,他竟是毫无恐惧,继续笑着。
朦胧之间,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他的脸变换成月天南的样子,又成了冰尘子,玉面公子,神医女子,楚月灵,城主,斩鬼刀……
正是易邪从一开始,到如今所见的任何人。
白衣人的声音也变得空洞起来,似是从四周响起。
“你还记得,月天南曾经说这里,是一个虚实相交的世界吗?”
易邪只得点头。
白衣人笑着道:“那接下来,便是要将一切都变为现实的一刻了,而这一切皆取决于你。”
“为什么?”易邪不明白,因为他手里的剑,因为楚月灵来到这里,因为百年前“玉娘”的到来是为了他吗?
白衣人似是知晓易邪的想法,他的眼里带着嘲讽,似是在嘲笑易邪的无知。
一转而逝,白衣人深意地望着易邪一眼,言道:“这就是命运,即便你装傻也躲不过的。”
易邪猛然间想到什么,他变得疯狂,难道,事到如今,也不曾放过他吗?
“我的父亲?”易邪问道。
白衣人笑而不语。
“你说吧。”易邪无力的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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