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崛家尚德川家公主一事,如果不是顾忌物议,两位老中久世和安藤还真想支持。
为啥呢?
当然是因为直秀实力不俗。
可这点两位老中久世和安藤是如何知晓的呢?
说起来话就长了。
安政七年(1860年)三月三日,也就是扶桑的上巳节,幕府大老井伊扫部头在樱田门外被刺身亡,当时局势几乎不可收拾——作为御三家的水户德川家,居然指使浪人谋害幕府执政,这不是要谋逆吗?这如果不处置,那幕府权威何在?
但之前井伊借安政大狱剪除异己,大失人心,加上他死后彦根藩只剩下孤儿寡母,因此幕府各方以“大局为重”做借口,宣布大老井伊是急病而死,居然将此事掩盖住了。
而在这其中纵横辟阖的,就是当时的外国御用取扱老中安藤信睦。
但安藤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孤掌难鸣,因此他很快请出了前老中久世广周——在当年的闰三月一日,因与井伊政见不和而辞职的久世重新担任了老中,并且在不久之后的四月二十八日升任老中首席。
之后,久世、安藤联手掌握了幕府大政。
其实,井伊、久世、安藤都是开国攘夷派:
开国攘夷派的出现是从嘉永六年(1853年)黑船开始,以当时的老中首席阿部正弘为标志,他们认为“不可开无谋之兵端以亡人寿”,和齐昭一系的武力攘夷派立场对立。
但开国攘夷派并非都与齐昭一系针锋相对,前有阿部、后有久世,都试图和武力攘夷派调和——他们只是不愿意贸然开战,但对休整武备却是积极支持的。
其实,齐昭本人也并非是执意要兴兵攘夷,他只是对外态度特别强硬而已——“是战是和,宜早做决断”,这是齐昭的原话,他从来没说过非打不可。
但普通人急眼了,都会“骂无好口打无好手”,何况是此时,身家性命、家族兴衰和是否得势可是直接关联的,因此两派争斗手段频出、日渐升级,新仇旧恨也积累得越来越多。
尤其是,安政四年(1857年)六月,原本居中调和的阿部正弘暴病,之后他更是辞官彻底撂挑子了,开国攘夷和武力攘夷两派的争斗开始彻底失控。
等到了安政五年(1858年)四月,开国派的井伊扫部头上任大老,双方开始正式决裂——井伊和齐昭都是刚愎自用的性格,按后世的话说,who怕who啊。
但经过安政大狱(1858-1859年)和樱田门外之变(1860年)的洗礼后,双方高层都有悔意:
虽然“刑不上大夫”,陪臣死伤不少但各个家主都没死,可幕府眼看就要四分五裂了;
而且此时还有西洋人在一边虎视眈眈,同时京都小朝廷也上串下跳,连诸家外样大名也开始阴奉阳违。
如果再这么搞下去,说不定德川幕府可能会就此倾覆了,这可不行!
因此,万延元年(1860年)四月以来,执政的久世开始调和两派的分歧。
但天下人也不是完全非黑即白的,除了开国攘夷和武力攘夷两派,还有很多幕臣和大名都不声不响的,但这些人实力犹在,也不能忽略啊——此时扶桑风雨飘摇,首席老中久世当然要扩大自己的基本盘了。
但无论小算盘怎么扒拉,久世也无法忽视箱馆奉行所,毕竟这是唯一真和西洋人交过手还战而胜之的。
而且,直秀势力以为自己一直以来隐藏的很好,但其实幕府中枢早就对北地异常有所察觉了:
这开发虾夷地,幕府一直想做啊,只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而已。但凭啥别人不行你直秀就可以,这事出反常必有蹊跷之处。
最早觉察到不对的,当然是直秀的两个盟友,江川坦庵和小栗忠顺。
但除此之外,幕臣里也不是没有警觉的,此人就是前勘定奉行兼海防挂川路圣谟。
事情还有从安政三年(1856年)夏季说起:
当时白
主垦殖初见成效,移民日多,加上箱馆和白主的商业往来越来越频繁,再想瞒太困难了,直秀等人没办法,主动要求增加奉行所石高——主动暴露总比以后被幕府找茬强!
奉行并江川英敏返回江户,奏请定白主表高三万石,当时就是勘定所奉行川路圣谟处理的。
尽管白主账目“清楚”,可川路何许人也,幕府有名的干臣,他事后越琢磨越不对劲——为了抵御鲁西亚南下,箱馆奉行所是幕府大力投入的,可你一个野生的奉行所,凭啥能兴旺发达?
于是他就要求幕府目付所进行追查。
可现实世界是没有腾云驾雾的忍者的,白主又够偏僻,外人不好活动,因此几波隐者(密探)没查出啥秘密——能查出来才见鬼了,密贸易都在其它港口,产业都在丰原,白主一地就是个幌子而已。
但隐者也不是毫无收获,他们反馈说,“白主有诸多西洋物品,当地町民说是从长崎买的。”
可顺着这条线索就查不下去了,原因嘛,是长崎奉行所不配合啊:
为了掩人耳目,直秀是通过长崎奉行小栗忠顺采购了相当一部分物品,可小栗是走的咸亨洋行的渠道,而咸亨洋行当时正和幕府做“以扶桑金换海外银”的大生意,这能让人随便查嘛!
而且长崎奉行这上上下下都在贸易里分肥,谁知道目付所想查啥,因此能查也要想尽办法推辞啊,
此事就此不了了之,目付所只知道白主确实从长崎买了兰物,但数量、价格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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