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到梅庄上,梅花已经谢了,放眼望去时看见尽是淡绿的新叶,颜色浅浅的,也有一番别致。
望着全然不同的景致,谢岚皱着眉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宣司主告与他们说:“这梅林原是顾家的产业,三十年前顾老先生进京后就在此开设了承翰书院。承翰书院可谓是顾老先生一生的心血,天下学子莫不以曾求学于承翰书院为荣。一直到后来顾老先生隐归不出,也还有人想要像顾老先生拜师求学的。只是可惜了承翰书院,却是从此荒废了。”
“姨母见过承翰书院最繁荣的时代。”谢岚道。
“是。曾经那时候的梅庄很是热闹,才子佳人,往来不绝。”宣司主望着一望无际的梅庄,语气中带着无限惋惜与无奈,“直到后来,那一场战火也把承翰书院彻底毁掉了。于是顾老先生就干脆用石阵将梅庄与外界隔绝起来,于是谁也进不来了。”
宣锦欢和谢岚相对视了一眼,有些想法心照不宣。
跟着宣司主进到了梅庄里,首先朝坟前石碑作揖叩拜了;宣司主回首与他们说:“每年冬春之季,顾老先生都会来一趟王都,便是因着祭祀之故。”
闻说如此,谢岚才放心道:“上次我们来时,看见此处似有祭祀的痕迹,想来是顾老先生进京了。”
然而宣司主却摇摇头:“不。今年恰好那段时间顾老先生病着,不便远行,所以没有进京;永安广德寺有供奉着灵位,故只先在寺中添了灯火。”
既然不是顾老先生,那便的确是另有他人再进到梅庄祭祀。
只不过会是谁呢?
“应会是故人。”宣司主说。
在王都这个故地,能被称为故人的人也不少。
之后宣司主从屋舍中取走了霜亭,然后才对他们说起:“这一次顾老先生进京,永安暗卫不便出面,故而是由顾家护送他光明正大而来。到时候有些人不管是真心或是假意,兴许都要在王都凑一凑热闹;你们无论是听说了什么,也就当作不知道好了。”
谢岚好好应下。
宣锦欢便问:“义母,毕竟顾老先生名声在外;如今若顾老先生复至王都的消息传扬出去,恐怕又是令许多人闻风而来了。”
宣司主哼笑一声:“人多,那才好呢。天下英杰皆仰慕先生之名,如今闻风而来,这来者势多,有的人就算想耍什么花招也是有心无力了。”而且若这里面再混入几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人,也更不易被察觉到。
而且这样大张旗鼓而来,反而还能消少某些人的戒心。
“姨母,此次顾老先生进京,会发生什么事情?”谢岚问。
“永安暗卫暂时没有安排,不过也许有些人会动一些小心思。”宣司主语气不善道。
只不过却不知会是谁这么大胆,还试图要算计到顾老先生头上。
记得很多很多年前顾老先生曾说过的一句话,这世间只有被他算计的人,而无能算计他的人。
然而很可惜的是,即便是从来算无遗策的顾老先生,也又疏漏的时候。
那个人是唯一能将顾老先生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
宁江谢家儿郎,可真不亏是顾老先生的得意弟子。
“对了,你说你们上次还在这里捡到了一张什么纸?”宣司主突然想起,问他们。
“是。”宣锦欢引宣司主到木教桌下取出那张已经泛黄的纸张交给她,“义母,便是这个。”
宣司主看了几眼:“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她念出了两句,就疑惑,“谁把这个带到这里的?”
宣锦欢摇摇头:“不知。”
“像是他做的事情。”宣司主冷哼了一眼,就随便的将那张纸笺带上。
谢岚有些担心地悄声问宣锦欢:“姨母说的人,是陛下?”
宣锦欢垂眸:“应该是。”
谢岚莫名沮丧,又抿着嘴不说话了。
宣司主似乎有些感触地拍拍谢岚的手,又端详着谢岚的脸,然后就很是笃定地向宣锦欢问:“这人皮面具是你做的吧?”
宣锦欢点点头:“是。”
“嗯,做的不错;就是,看起来这脸有点怪怪的。”宣司主想了想就说道,“我可以给你做一张更好的脸。”
谢岚连忙摇头:“姨母,不,不用了,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听他如此坚持,宣司主也就不再多言。
他们从梅庄出来后,宣司主无意中瞥了一眼谢岚带在身边的寒影,才好似突然想起来她上次来王都时发生的事情:“锦欢,上次因寒影失窃而大肆搜寻之事,后来如何了?”
宣锦欢尚未答话,便先是谢岚惊异道:“之前据说宫中进了贼人,盗走了价值连城的宝物,难道便是姨母去拿走了寒影剑?”
“嗯。事实上宫中的禁军也都没什么用,看似密不透风的高墙之内还不是可以任人随意往来的。”宣司主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之意,只淡淡说道。
“姨母武功高强,又有何处是能阻挡得住姨母的。”谢岚却说。
“我曾也是在那高墙之内出生的人,不过是不得已才做了这永安暗卫的东司主罢了。”宣司主叹息了一声,说起。
她回头望向那百里梅林,本已是冷硬如石的心中却漾起了些许涟漪;许久之后才正过神来,走出了梅庄。
很多事情也便是彻底成为了记忆中的光景,再也不可能过去了。
犹记得或许已经是几十年前,纪家少主纪兴舟也便是承翰书院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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