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坐着的人,竟是北凛彻!
宁姝当即倒抽一口凉气,直直往司烨身后躲,双手紧紧抱了他的腰不撒手。
司烨明显也是始料未及,但见北凛松寒一脸淡然,给北凛彻的伤口敷药止血,便没有多言。温热的手覆在宁姝的小手上拍了拍,让她安心。
等到北凛彻的伤口处理完毕,北凛松寒才转看他们,笑了一笑,用布巾擦去手上血渍,道:“小小鬼,多谢你了。”
“谢我?”司烨疑惑。
北凛松寒点头,道:“这孙子是个憨憨,多年前在聚会上中了蛊。那蛊种就在他右臂里,如今被你一剑砍了,蛊种就没了。”
听到有蛊,宁姝“咦”了一声,从司烨身上收回手,朝北凛彻走去。此刻他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满头大汗。虽睁着眼睛,但看得出极其疲惫。宁姝知道他此刻不可能伤害自己,也就用小手轻轻抵在他的伤处,片刻后道:“真的,他确实曾被下蛊!不过这蛊……我没见过。”
北凛松寒道:“这蛊是呼延家的女子天生会的,你这个南地丫头不知也正常。”顿了顿又道:“老夫这小孙子,从小活跃,大些时候,就开始顽劣,仗着家世好,整天在外搞事情。大概在五六年前,那恶女人还不是女帝,他们这帮年轻人聚会多,一来二去,这孙子就跟死心塌地跟那女人跑了,连他亲爹老子都不搭理。老夫觉着这事不对,起初也没往蛊方向想,结果有天来了个病重妇人,那妇人也是呼延家嫡亲一支,为了让老夫治好她,才将这蛊事告知老夫一二。那蛊没有名字,施它也是随主人心定。中蛊之人,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只是心中会认定施蛊之人,并愿用命去守卫。”
司烨瞬间想起营帐里他用剑逼迫呼延清屿时,呼延清屿万般错愕的模样。原来她那样相信北凛彻,是这样的原因。
“那北凛前辈如何确认,这蛊是在他右臂?”
北凛松寒笑着摇头:“那恶女人千算万算,却不知这憨憨从小是个左撇子。一直到十多岁要外出与朋友打交道了,才被迫用用右手应付。自从他跟那恶女人走后,北域就传出他的名声,什么柳叶剑北域一绝?呵呵,他原本是不用剑的,只因左手剑很容易露出破绽,让敌人有机可乘。这名声本就让老夫觉得奇怪,后来再听那妇人言语,这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司烨沉默。
北凛松寒此人当真不简单,早在见到他那刻,就安排下他这一枚棋子。断手泄愤是假,趁机解蛊才是真。北凛松寒如此老谋深算,确是他从未预料。好在这老前辈一心向善,没有生出旁的坏心思,否则此次前来北域,他和宁姝真的要有来无回了。
“那……他现在没有蛊了,恶女人会怎么对待他?”宁姝小声问。
北凛松寒叹了口气,道:“当然弃若敝履了。”
北凛彻垂目。
“那——”
宁姝还想问句什么,司烨怕她无心之话得罪人,赶紧将她拉回身边。
“柔柔,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
宁姝见他目中别有深意,抿抿唇,点头同意了。
正要走,北凛彻突然开口道:“其实我有一事不明,望司烨兄解惑。”
司烨颔首:“何事。”
“今日女帝分明也对你用蛊,可那蛊对你竟然毫无影响,这是为何?”
司烨怔了一怔,呼延清屿何时对他下蛊,他怎么不知?又想此时纠缠这个实则没多大意义,顺着北凛彻的疑惑想下去,他忽而有了一个答案,道:“我体内有金蚕蛊,所以蛊毒于我来说无用。”顿了顿,问:“不知如你这样的人,女帝身边还有多少?”
北凛彻蓦然笑了一声,有些冷漠。
“这样的人,她想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与她有接触,而她有心留之,那人便难逃她手。至于那些人,我所见的,都是武功高强的男人。其中厉害的,一共有十二人。那十二人比我还早中蛊,是她身边护卫。进能攻破敌城,退能保她性命,是她最大的筹码。此次她出门在外,因宫中不稳,她才让那十一人留守,只带了我一个。”看向宁姝,眼中顿时多了几分愧疚:“宁姝,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那个时候我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害你成这样,对不起。”
宁姝蹙了蹙眉,不想和他多说话,转去牵了司烨的手道:“大哥哥,我们回去睡觉吧!我真的困了。”
回到房间,宁姝自顾自地往屏风后走。解开外衫搭去上面,正要解里衣,突然想起白日里司烨说要在外面等她沐浴,动作一滞,稍稍偏头偷过缝隙去看外面情况。
……还真的在!
宁姝扶在屏风上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司烨听到背后声响,低声一笑,悠悠翻一页手中书册,道:“你做你的,不必管我。”
见他稳如泰山,宁姝也知道他是绝不会走了,“哼”了一声后,还是乖乖脱衣没入水中。
洗着洗着,她突然觉得很无聊。
“大哥哥。”
“嗯?”是合书的声音。
宁姝浇起几颗水珠,喃喃:“其实我不喜欢那个北凛彻,也不相信他。站在他身边,会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你会有这样的感觉么?”
司烨兀自一叹,她这样的感受多少跟稽灵山凶案有关,可现在她已经忘记,他去提起也没几分意思。于是道:“许是他做过些令你不快之事。”
“那你是说我对他有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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