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烨低声一叹。
自从认识她,好像选择少了,生活倒越发丰富起来。
念着夜里书院也没人看守,而她真也只是好奇,便妥协了。
刚落地,宁姝就跟到自家花园子里一般,开始四处游逛。
“哇,这池子竟然是温泉水!是不是可以泡澡?”
“……不可以。”
“天啦,这棵树上面的果子看上去好像橘子,不知道甜不甜……”
“观赏树的果实又苦又涩。”
“诶这里,你看这里!”宁姝兴奋挥手,“好大的假山!”
司烨重重一叹,抱过她的腰往自己这边放。
“这些我家都有,你忘了?”
此话一出口,司烨自己倒陷入沉默。
她还真是忘了。
宁姝见他这稀奇古怪的反应,一时间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以为他是嫌自己太聒噪,便稍微按捺了好奇,乖乖牵过他的手,慢慢往长廊走去。
“这边应该是学堂?”宁姝问。
司烨回:“关门闭户,并不知里面构造究竟如何。不过一般说来,书院里不外乎学堂、。大一些的书院,还会有饭堂、琴室、储物间等等。”
“说到琴,好像东淮无论男女,都会一两样乐器。相公你会么?”
“古琴尚可吧。”司烨几分敷衍。
当初是曲风荷好筝弦,拉着他一同习乐,他才会知晓乐理。如今在宁姝面前,不管她记不记得曲风荷这三个字,他都不想再提。
宁姝又道:“等你有时间就教教我,你们东淮女人好像笛箫筝鼓样样都会,又说什么琴瑟和谐,我要是成天拿着片木叶吹,不能跟你搭上,指不定你就被其他女人给勾走了。”
“了”字的音还没收完,一滴水突然挂到她的脸颊上。
“什么啊,这屋檐下还漏雪水?”她用手抹开。
只是一抹之下,淡淡腥气突然传来。
司烨当即警惕,拉住宁姝往后一带。
几乎瞬间,一具尸体从屋梁上砸了下来。脑袋和脖颈裂成两半,那颗头扑簌簌地朝宁姝脚边滚来。
“啊……唔!”
宁姝刚发出个气音,就被司烨捂住了嘴。
好半天的,宁姝才缓过神,吓得连连跺脚。
尸体她见过,死得怪模怪样的她也见过,可这脑袋断了朝自己脚边滚,就真真是头一次了。
司烨吃惊之余,所考虑得更多。此处仍在北域,而女帝究竟是否放过他们,一切都是未知。若在此惹上命案,那他们除非强行硬闯,否则是绝对不能活着出去的。
饶是他也很挂记这死者的死因和他死亡真相,也只能带着宁姝快速逃离现场,佯装无事发生。
回到房中,宁姝的心扑通扑通,仍然狂跳。
“相公,你说那个脑袋,不会大半夜滚来咬我一口吧?”宁姝脸色苍白,额角尽是虚汗。
司烨知道她怕鬼,蹲下身替她脱掉鞋袜,将她冰凉的小脚浸入备好的热水中:“这样,你先在房间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你要去看现场?”
“不,”司烨敛目,“情况特殊,加之我们此次进去也不合情理,所以不能明面掺和,除非等它彻底事发。”顿了顿又道:“我去看看我们的脚印有没有留下,万一弄巧成拙,被当做真凶就麻烦了。”
宁姝点点头:“是了。不过你也要小心,之前北凛彻还用尸体挖坑害过我们一次,难说这不是第二次。”
司烨有些惊讶:“你是说天剑山庄?”
“对啊。”
“那……”
“什么?”
“关于天剑山庄,你还记得哪些事?”
宁姝蹙眉想了想,表情为难:“好像就是什么剑选大会,很多人参加的样子,北凛彻用一个死人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后面……我记不清了。”
司烨目中的期待渐渐消失,片刻过后,又化为温和。
他淡淡一笑,起身:“柔柔,等我回来。”
“好!”她乖巧应声。
为什么要骗他?
宁姝也说不清楚。
其实方才在雪地里的嚎啕大哭,大片大片的记忆撕碎她的脑子往里灌,她还真想起了不少东西。
比如,她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比如,她又是怎么昏迷,被他一路带到北域的。
如今脑子里还有些碎片暂时没有头绪整合,倒惹得她心烦意乱起来。
司烨折返回来时,宁姝正坐在床头发呆。等到他沐浴完去柜子里拿被褥,她才开口:“怎么又要去睡地上?”
“……”司烨动作一滞,“床窄。”
宁姝翻了个白眼:“同你说多少次了,不会撒谎就别撒。”往床里面挪:“快上来,我替你暖了半天了呢!”
司烨一时摸不清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而她情绪像风雨一般捉摸不定,大晚上的他也不想惹她心烦。于是拒绝道:“你好好睡吧,我就在这里,有事叫我。”
宁姝“哼”了一声,直接掀开被子,赤脚走到他的被褥上踩了。
“我冷!”
“……我去给你打热水泡脚。”
“我要你抱着!”
司烨避开她的眼神:“不太方便。”
宁姝蛾眉紧蹙,忍不住踹他一脚:“什么不太方便?你男人还有月信啊?”见他眉头紧锁,似在纠结什么,又过去蹭他,趁机摸了一把:“你别告诉我你出去这一阵子,是找了别的小姑娘?”她挤眉弄眼。
“你……真的胆子越发大了。”司烨从齿缝里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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