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吓了一跳,尸体死亡时间有问题,难不成面前这五具尸体还不是同一时间死的?
等等,同一时间,五具尸体,不同死法,不同地点……伤口却同样稚嫩,这事说不通!
宁姝瞬间明白过来司烨的意思:“若是同一时间完成的凶案,那凶手必然是个会功夫的高手,而且心思缜密,不会漏下任何破绽。可如今来看,凶手非但不会功夫,行凶还伤了自己,想必安顿五具尸体时也累得够呛。”看向司烨:“那用什么方法能让尸体死亡时间看上去相差无几呢?”瞥一眼尸体头前立着的牌子:“还瞒住了仵作?”
司烨薄唇微抿,走到“土”尸体前,露出他一截衣袖,又分别看了“火”“木”“金”的尸体。见他们袖口都有不同程度的褶皱,答案了然于胸。
“是用冰,确切的说,是冰窖。”司烨再看他们掩在发后的衣领,更加确定:“这些学生外层衣服质地是千和纱,遇水易皱。当天并未下雨,而他们衣袖和衣领都有皱纹,可见必然被水濡湿过。”
宁姝颔首呢喃:“那我们如今是不是只要确定谁的手有伤,家里又有冰窖的,便知道凶手了?”
“为什么是家里有冰窖?”司烨略是一笑,“就近有冰窖更为妥当。”
宁姝微微一怔。
“你的意思是,书院……”
司烨应声,又道:“我们去书院看看,不出意外的话,方才的发现足够锁定凶手。”
“好!”
再次回到书院,宁姝只觉得凉气一股一股地从背后冒。
一想到昨夜在这片地方有五具尸体,她就忍不住发抖。
而司烨却与她的感触完全相反,面色如常地站在池边,静静打量满池浑浊的水。
半晌过后,司烨转过头来。
“此处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宁姝瞬间一喜:“那便更能确定尸体是从冰窖来的了!”
师爷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他们在帐篷内的发现,再次听宁姝提起“冰窖”,他主动道:“话说回来,我知道这书院内有个地方存了不少冰,只是不算冰窖。”
“在哪?”司烨宁姝异口同声。
师爷被他们这反应弄得一愣,一时间岔去神思,片刻后才回神道:“我带二位去。”说完便走去前面引路。
司烨刚走两步,眼风扫到脚边一截枯枝,忽然想起什么,弯腰拾起它,又折回去将它没入池水中,挑起些许污水洒去地面。片刻后污水结起薄冰,在地上凝成灰色小点。
“相公?”宁姝轻轻唤他。
司烨向她招手:“你看,这水落在地上会有痕迹的。”
“然后呢?”宁姝不解,“这水脏得很,肯定会有痕迹的。”
“可是,五具尸体中,‘水’的那具肺部肿胀,带有泥沙,明显在水中仍有呼吸。那时他还活着,却没有挣扎痕迹,说明凶手对他们,至少是对他用了安眠香一类的物什。”
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宁姝也有了些眉目,接话道:“这‘水’当时是活着的,而所有尸体的死亡时间前后相差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又都被冰冷冻过,那‘水’应该是最后接触凶手的人!”
“嗯,不错,”司烨颔首,“所以最后见到‘水’的人所提供的消息,至关重要。”
师爷在一旁神色讪讪,眼看司烨和宁姝一问一答,他根本就插不上一句话。好不容易等他二人都没有讨论案情了,他才再次试探着开口:“那……咱们现在看冰去?”
司烨看一眼天色,见有些昏暗,似乎大雪将至,思索片刻后同宁姝道:“这次我们分头行事,我去寻那地方的蛛丝马迹,你回去跟何大人说我们的发现,同时将收集回来的消息做挑选整理,可以吗?”
宁姝眸中一亮,见他仿佛回到从前那般,心里很是高兴,不迭点头:“我这就去!”
约莫傍晚,司烨和师爷从书院归来。
彼时宁姝已经看完所有消息,将有用的全部挑选去一旁,重新抄了一遍,见司烨回来,她连忙起身迎他,脸上尽是甜甜笑意。
司烨一路想念的也是她这无比明媚的笑颜,待真真看到,身心疲倦顿时一扫而空。不等她开口问询,他已主动道:“有重要发现。”
宁姝也道:“我也有重要发现。”
“你先说。”他们同时开口。
随即都笑了。
宁姝转身去拿那几页纸,又折回递给他,他接过一看,上好的白笺上面是她的娟秀字迹。
“所有书院人员中,有三个人手上有伤,何大人派出的下属聪明,将他们三个带了回来。我检查过了,其中一个人是擦伤,应该是摔跤时不慎碰到了什么地方。另外两个人的伤口都类似于弦丝,纤细锋利,他们给出的理由是练琴时被断弦勒的。”
“嗯……”司烨皱眉,“这两人一人是院士的儿子,一人住的离书院不远,都有嫌疑。”
何大成在一旁听得明白,顿时摆手:“不可能,不可能是院士的儿子!”
“为何?”司烨侧目。
何大成道:“院士的儿子温文儒雅,平素待人谦和,成绩也是一顶一的好。而另一人家境贫寒,要靠给书院提供蔬菜才能上学读书,这般穷的人有时间都侍弄蔬菜去了,哪有功夫练琴?”
师爷点头附和:“是啊,不可能是院士的儿子。”
司烨不置可否,将那张薄纸叠好,抚平边角,放入怀中,又从衣袖里取出个扳指。
“何大人可认识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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