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舅!”赵小河紧按住魏香泉的手,“不是我不让你进村,实在是肺炎太严重了,传染性又强得很,村里人为了安全,不敢让外人进村啊!”
魏香泉才注意到外甥戴了口罩,更是怒火冲天:“你站我面前还戴口罩,是怕我得了肺炎传给你吗?”
“不是,戴口罩是预防肺炎最关键的措施。”
“我又没得肺炎,你要防个屁啊?”
“老舅!我不是防你,我是防……”
“既然你不是防我,那就让开。不要挡了我去赵家洲的路。”
“老舅,我不是不让你去我家,而是不能让你进赵家洲啊!”赵小河耐心地解释,“就算我不拦你,到了村口,你也会被卡点的守值人员拦回来的。”
陈兰兰适时插话提醒:“让老舅把电动车放南堤上,我们带他走排水渠那儿进村,这样就没人拦了。”
“那不行!”赵小河摆手,“设卡点是我提出来的,如果连我都带头这样做,那设卡点还有意义吗?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魏香泉听言气呼呼地将电动车电源关掉,质问赵小河:“你是村长,就算你带个人进去又有什么关系?别告诉老舅你这个村长当得这么窝囊!这点权力都没有。”
“老舅,这不是窝不窝囊的问题,主要是新肺炎来势汹汹,我们这么做是为了提高大家的防范意识,其实这也是对自己和家人负责呢!”
“不就是肺炎吗?你这么恐慌干什么?真是没见过世面!想当年非典那会儿,北京都封城了,你老舅我不还是照样吃喝拉撒?你还年轻。”魏香泉改了语重心长口吻,“得多历练历练。”
“我不是恐慌,是新肺炎可能比非典还严重啊!”赵小河继续苦口婆心,“武汉一千多万人,目前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被感染了新肺炎,现在又是春节,全国从武汉返乡的人多了去了,新肺炎的传染性又那么强,一个村子只要有一个从武汉来的人,就可能全村被感染啊,何况魏家庄最近有几十个从武汉来的人,万一……”
“哪有什么万一?魏家庄从武汉来的人哪个不是活蹦乱跳的?就你吓得魂没了。赶紧把口罩摘下来,别丢人现眼!”
“老舅!”见舅舅伸手要来摘自己的口罩,赵小河立刻将脸一别,推开了舅舅的手,继续劝,“新肺炎有潜伏期的!他们从武汉没来没隔离十四天就不是安全的!老舅,你一定要戴好口罩,离他们远一些啊!”
“你又不是医生护士,你懂什么?要真不安全,村里镇里能随着他们这么自由晃悠?上面半点动静都没有,就你吓得要命。你啊,也少自己吓自己,这么晚也该……”魏香泉本想摸手机看下时间,见屏幕上提示有电话进来,赶紧顿声接电话,“来了来了,在北桥上和小河说话呢。行,我这就过去。马上到。这个破手机,怎么又搞到了静音?”
边自语边挂断电话,放好手机后,魏香泉准备拧电动车钥匙,一边不耐烦地看向赵小河,“行了行了,你也别和老舅扯那么多了,你妈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等咱过去呢。大不了老舅吃完饭不到赵家洲住,摸黑回魏家庄就是。”
“老舅!”赵小河再次按住魏香泉的手,直直地挡在电动车前面,用商量的语气道,“老舅,你今天先回去,等肺炎过去了,我专程开车去魏家庄接您来赵家洲住一段时间,每天好酒好肉好烟招待您行吗?”
“不行!我今天顶着这么大的风来外甥家,连一顿饭都没吃上,回去不得叫左邻右舍捡了笑话?”魏香泉一口拒绝,满脸怒气,“要么今天让我过去,要么以后别喊我老舅!”
“老舅!”
“别和我废话!让不让开?”
见赵小河身形未动,站在边上一直没出声的陈兰兰看不下去,上前去拉赵小河:“老舅平常忙,难得有闲心来赵家洲看看,你今天就随了老舅吧,后面让老舅暂时别来就是。吃了饭今晚我送老舅回去。”
“现在是随便的时候吗?!”赵小河一把甩开陈兰兰。
见他声色俱厉,陈兰兰也生气了,一把扯掉口罩:“这么冷的天,天又黑,屁股没沾我们家的凳子,你好意思叫老舅回去?老舅都说了吃了饭就走,你以为老舅真是没吃过你这一餐饭吗?还不是想来家里看看妈和曾外孙?就听到你开口闭口肺炎肺炎,除了电视新闻里,你哪里看到人得了肺炎?”
“把口罩戴上!”赵小河转而瞪向陈兰兰,一边喝骂,“你也不是没文化的人,别说这么愚昧无知的话行吗?”
“行行行,你有文化,你是文化人,就你懂得多。我是没文化的粗人,没资格去我有文化的外甥家喝酒吃饭。”
“老舅,我不是说你……”
没想到舅舅会对号入座,赵小河赶忙解释,却被魏香泉打断:“你是不是说我你心里还没数吗?这饭我不吃了,我走还不行吗?”
“老舅!”
看着魏香泉愤懑地将电动车调头,陈兰兰于心不忍,想上前去拉他回头,被赵小河拽住,她恼火地甩开他,指着舅舅的背影怒斥赵小河:“天都黑了,又这么冷,你放心让老舅一个人回魏家庄?前面没有路灯,要是老舅路上有点什么,回头爸妈怨我半句,咱以后就各过各的!”
魏香泉转身的动作其实很慢,见外甥媳妇都这么说了,外甥却没有半点响应,早已气裂了五脏六腑,扭头冲陈兰兰道:“兰兰啊,你也别和他叫,现在就是让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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