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微醺,辞镜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倏地叹了口气,轻声哼起一首不知名的小调,一首又一首,直到酒壶见了底,她舔了舔嘴唇,站起身准备跳下屋顶,却发现下面站着个人,正抬头看,和她视线撞了个正着。
辞镜皱了皱眉,跳下去问道:“你是谁?来这儿做什么?”
“我们昨天见过,今天也见过,说起来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黑衣少年道。
辞镜点了点头,漫不经心道:“怎么?对姐姐一见钟情了?”
黑衣少年耿直地摇了摇头。
辞镜挑了挑眉:“那你有什么事?”
“只是听到你的歌声,便被吸引了过来。”黑衣少年笑了笑,辞镜微微偏过头仔细地看他,她娘说这个少年看起来邪乎,大概是因为这少年有一双比常人更黑的眼睛,眼白很少,眼珠虽然黑,却不亮,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疏离感,尤其是在他不笑的时候。
但奇怪的是,他笑起来眼睛就会像点燃的灯火一样,渐渐地亮起来,嘴边还有个若有弱小的笑涡,辞镜看着他眨了眨眼,忽然也笑了,道:“我唱歌很好听?”
少年点了点头。
“我叫辞镜,你叫什么?”辞镜借着一点醉意,心情很好地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还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少年也过来。
少年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道:“我叫穆乔。”
辞镜抬眸,仔细看了看坐在身边的这个叫穆乔的少年,唔,他的侧颜也很好看,鼻梁高挺睫毛纤长,嘴唇也生得十分秀气,唇珠唇峰分明,像一朵小花儿,辞镜撑着下巴欣赏了片刻,问道:“你多大年纪了?”
“快十七了。”
“才十七岁就一个人在外面,家里人不担心么?”
穆乔偏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我没有家里人了。”
辞镜一下一下地点了点头,“那个很著名的青南山庄,据说也是姓穆,你和他们八百年前是本家?”
穆乔一愣,即使光线很暗,辞镜还是眼尖地发现他的脸色白了几分。
穆乔笑了笑,点头道:“大概是的吧。”
辞镜抿了抿唇,打了个哈欠:“闲聊就此结束,我要去睡觉了,你也找个地方歇着吧,很晚了,你长这么好看,小心让强人劫了去。”
穆乔失笑,强人为何不劫她这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要来劫他一个半大小子?
辞镜拎着酒壶进门去了。
穆乔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片刻,脸上的笑容如晚霞消退般渐渐消失了,他转过身,心里念出了四个字:青南山庄。
呵呵,他在外面这么多年,可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回去么?
翌日,辞镜起得很晚,董明兰也不舍得叫她,让老嬷嬷在厨房给她留了饭菜,辞镜起床后便晃晃悠悠走到厨房,用过早饭,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发呆。
初夏的明亮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在青草地上洒下一片斑驳的阴影,几只雀儿不知在哪些地方啼叫,咕咕啾啾的,不吵人,听得人心里舒畅的很。
辞镜想,要是一直能过这样悠闲的日子就好了。
不过她只坐了片刻,便起身去找花溪了,花溪因为之前的事一直对辞镜抱了愧疚之心,现在也不惜花时间在这儿等着辞镜一句吩咐,见辞镜过来找他,便开心地走了过去,问道:“辞镜姑娘可是来吩咐小可办事的?”
辞镜被他的热情弄得默然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道:“我想知道现在阿七是个什么情况了,郡王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花溪摸着下巴道:“姑娘别担心,小可这就着人去查探。”
辞镜道:“有劳了。”
说完她便不想多言,转身便走,花溪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辞镜随便找了个小亭子坐了下来,现在的天气热乎得恰到好处,辞镜懒洋洋地倚着朱木栏杆,下巴抵着双手,看着一池碧绿的荷叶发呆。
她以前大概不懂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如今懂了。
她现在她想孙弦寂想得快要发疯,但是她却不得不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去找他,不要去添乱,她可以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但是闯天牢这种事,可能真要像猫一样带着九条命才行。
辞镜又叹了口气,不自觉地又哼起昨晚的那首调子。
其实那首调子是她从穆胧那儿听来的。
乍一看不像,但是仔细一想,穆乔和穆胧是有些相似之处的,最像的地方便是他们的嘴唇,像花儿一样,不可描摹的好看。
因为穆胧常年出入于赌坊,不曾有穆乔身上那种独特的孤高气质,又或许是因为穆胧只善赌,在赌坊里他能底气十足,可出了赌坊他就怂了。
辞镜发挥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已然将穆胧与穆乔的关系猜测出数种,其中她认为最有可能的便是,当年穆嫣然生下的孩子并没有死,而是被人抱了出去,活了下来,也就是穆乔,而穆胧则是穆乔的小叔叔,穆胧说过,他爹和他大伯父相差了十余岁,比穆嫣然大不了多少,从小便喜欢带着穆嫣然玩儿。
但是这样想下去就有些**了,辞镜止住了自己不去写话本都浪费的想象,觉得自己想偏了,此刻她应该想想如何救孙弦寂出来才是。
花溪看着辞镜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抓耳挠腮,好生不安分,不晓得她在想些什么,辞镜忽然朝他招了招手,“过来陪我说说话。”
花溪便乖乖过去了。
但她将人叫过去,自己又不开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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