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枪口被莫名凝固住,但在那段过往离,它却能毫不犹豫地喷出一道火舌。
“嫂子,跑!”纪深声嘶力竭,却很快被惨叫取代。
宋绯终于从恍惚中惊醒,可已经晚了,她被来人团团围住,透过缝隙,纪深被抵死在地面上,脸歪向她的方向,额角有血洇成一滩深色。
宋绯愣愣地张嘴:“纪深……”
话没说完,便有人先她一步截断:“钟太太。”那人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道,“这边请吧。”
再见唐斯涵,宋绯并没有任何惊讶,哪怕他身侧站着钟正泽,她也只微微扫过,便将视线投向窗外。
今夜的阿姆斯特丹,混乱不堪。
“绯绯,你被钟时暮藏得严实,我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你不会怪我吧?”
她听着耳边虚情假意的致歉,心中疲累:“纪深怎么样了?”
“放心,他还活着,我还要指望靠他从钟时暮手里离开。”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宋绯想了想,道:“你会输?”
“以防万一,谁叫这里曾是他的老巢。”唐斯涵顿了顿,笑,“绯绯,你为什么不看我?”
窗玻璃上,那人的身影在夜色里渐渐清晰,不知为何,宋绯条件反射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子也往一边侧了侧,正巧避开他伸来的手。
“唐斯涵,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你就算把我困到死了,我也不知道。”
“我怎么舍得你死呢?”
“不要说得好像你对我有多么情深意重。”她终于回头,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已经明显不耐烦的钟正泽,笑了笑,“你们想对钟时暮做什么?拿下市光?还是为了给陵州整体洗牌?”
唐斯涵目光沉沉:“我也不明白,明明是仇人,你为什么还对他情深意重。”
宋绯噎了下,有种被点到死穴的痛意,但无论如何,这番回答她没必要与唐斯涵说,便别开脑袋。结果刚吸了口气,脖子上突然伸来另一只手,大拇指与食指倏然合上,宋绯一下子青白了脸!
“住手!”唐斯涵大惊。
“她知道的太多了。”耳边声音阴森道,“要成大事,必会有所得有所失,唐总,你难道这点都不明白?”
钟正泽真存了要掐死她的心。
宋绯的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整个人像条跳出水面的鱼,进入了濒死的倒计时。她已经没有力气抬手去推他,就算可以抬手,恐怕以钟正泽的力气,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
但现在,喉咙还能咯咯地发出声音。
“he……zi……”她艰难地张开嘴,气息断断续续,却依然坚持,“he……zi……”
钟正泽开始还没在意,可手底下女人虽然不再挣扎,却一直发着同样的音节。他心中升起一丝奇怪的预感,正分着神,颊边突然袭来一股劲风,他来不及躲,硬生生地被揍了一拳,手也跟着松开。
宋绯踉跄着,被唐斯涵揽进怀里,但她像是完全受惊一样,拼了命地推人不说,嘴里依旧喊着那两个音节。
而这一次,唐斯涵与钟正泽,都听见了。
是……
孩子。
“不可能!”钟正泽第一反应就要扑过来,被唐斯涵果断挡下。
宋绯趁机跑到另一边,她剧烈咳嗽不断,但双手依然推动椅子放在身前,然后,死死盯着那两个男人,嘴角竟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要觉得我只是为了活命,你可以试试……”宋绯每说一口便深深喘气,“如果是真,你就要祈祷钟时暮一定死,不然,钟爷爷也不会放过你
事到如今,她已经无所谓敬语。
钟时暮一向与钟正泽有表面上的融洽,因屋及乌,她才会以同样的称呼喊他,钟正泽怕不是忘了,他在钟时暮手下吃过多少苦头,到如今,竟还敢拿她的命去要挟钟时暮。
钟正泽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又一次想往宋绯方向走,也又一次被唐斯涵推开。
“钟董,你先去醒醒脑子。”他眸中淬冰,招手叫来人把钟正泽带下去,然后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看向宋绯。
“唐斯涵,你要做什么?”她警惕。
可万万没想到,唐斯涵突然叹了口气,眼中竟缓缓浮现出了不忍与伤痛。
“这个孩子……真不是时候啊。”他轻声道着,慢慢走向宋绯,而宋绯退无可退,直到最后死死抵住墙壁。
“唐斯涵!”她咬唇哆嗦,眼睛因恐惧而大睁。
他伸来手,顺着她的额角一路向下,最后停在她消瘦的下巴尖上,来回摩挲稍许,便轻轻捏住:“绯绯,我也想知道,我要做什么……”
而这番似是而非的话,又令她心生恐惧。
午夜,天际深沉至黑,却有一片肉眼可见的暗色云彩正徐徐渐近,裹挟着充沛的潮湿之感与喘不过气的低压。
而这个时候,宋绯正由唐斯涵送去机场。
车前后四辆在街上行驶,若有人能从窗外看见,便能发现他们是清一色同款,没人知道宋绯坐在哪一辆里,包括她自己。
她被蒙住眼睛,只能感受到车的颠簸,以及眼中半干的泪。
临行前,唐斯涵同意让她去看纪深,当然,只是远远一瞥。
宋绯桥着那毫无生机人形,眼泪夺眶而出,然后就听唐斯涵吩咐了句“要他醒”,便见对面有人毫不犹豫地冲他踢了一脚。
纪深果然动了,却带着无可抑制的呼痛。
宋绯一把揪住唐斯涵衣领:“不许这么对他!”
她的动作本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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