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东拉着裴三伏低,听听四下并无动静,说:“这里比较安全。你呢,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这句话明显让裴三楞了一下,好一会才说:“我以为你第一句话要问我方震南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你……真的不怀疑我?”
李卫东笑了笑,说:“说实话,怀疑过,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没那么笨。你功夫如何我知道,如果想杀我,你有的是机会动手的,对不对?”
裴三叹了口气,说:“李卫东,我很庆幸能有个你这样的老板,如果方震南能有你哪怕是十分之一的气度,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昨晚你刚离开不久,我听到外面有动静,追出去发现有人在走廊窥探。我跟他过了两招,这人功夫极好,却似乎并不想跟我交手,很快就窜上四楼不见了。”
李卫东微一点头,说:“调虎离山。”
裴三说:“是,可惜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邹家人已经发现了方震南的尸体,你也被邹长德给抓起来了。所以我躲进通风管道,想找机会把你救出去,刚才听到邹家人一乱,就知道你肯定是跑掉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戴着这么个破草帽,我都没认出来是你!我刚才看了下,邹家保全相当严密,现在天也亮了,想逃出去估计不大容易。”
李卫东眨了眨眼睛,说:“谁说我要逃走?既来之则安之,你忘了我早就说过,我是来继承邹家产业的,该走的人不止一个,但是绝不包括我。”
裴三忍不住叫了声靠,压低声说:“你疯了?他们摆明了是要陷害你,这一次能活着逃出邹家就算运气,你还惦记着人家的家产?就算贪财,也得分个时候吧!很快邹家大**人手就会搜上来,虽然咱俩都很能打,你觉得能对付几十个上百个?”
李卫东笑着摇了摇手,说:“我敢跟你打赌,邹长德一定不会再搜这栋别墅。你忘了我是传说中浙江司马神偷世家的传人了么?邹长德这只老鬼就是太精了,一定不会认为区区邹家的防备能困得住我。他现在满脑子都在盘算以我的速度最多能逃出多远,嘿嘿,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老子还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裴三迟疑着说:“可是,万一……”
李卫东嘴角浮起一抹讥诮,说:“放心,就算真逮住我,我也有办法对付。本来我还琢磨怎么把凶手揪出来,现在倒省去了不少麻烦,邹家的事我可以不管,但陆家五十口灭门血案,老爷子惨死,连三爷遇刺,大小姐二小姐有家难回,陆家前前后后出了那么多事,现在又栽赃陷害给我扣上了凶手的罪名!想阴我,好,那咱们就老账新帐一起清算,三姐,你就等着看一出好戏吧!对了,还有件要紧的事需要你办,我要你这样这样……”
果然跟预计的一样,邹家今天异乎寻常的热闹,天一放亮,形形色色的宾客便已络绎不绝。此时邹家保镖几乎倾巢而出去搜寻李卫东的下落,留守的人手实在有限,头发斑白的张敬之也不得不拄着手杖亲自上阵,里里外外的张罗。宾客大抵都是道上混的,彼此或闻名或相熟,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说的最多的当然就是李卫东,这个名字对于云南地界来说,显然还比较新鲜。
只听一个粗犷声音说:“凶手是李兄弟?根本就不可能!不晓得邹家这次是不是全都烧坏了脑壳,不相信你们就等着看吧,这个篓子他们可捅大了。不是我向着自己兄弟说话,李卫东他压根儿就不是背地捅刀子那种人!当初在香港陆家,不也是被所有人怀疑成凶手,结果怎样?要不是他,五十多口子白白死了,连老子的命没准都要搭上!话说回来,就凭我兄弟那头脑,那智商,他要是真想害谁,把你卖了你都得帮着他数钱。奶奶的,他要真是凶手的话,就凭邹家这几头烂蒜,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这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李卫东耳朵极灵,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是李成安李大头的声音。这厮靠倒腾白粉和伪钞起家,据说现在已经从香港转战内地,而云南正是国内涉毒的主要通道之一,所以他出现在这里也是情理之中。倒是他一口一个兄弟的叫着,让李卫东很有点不好意思,当初在陆家也就一面之交,现在居然敢在邹家的地盘公然替他李卫东说话,看起来这李大头虽然模样长的不咋地,人还是蛮仗义的。
旁边有人接口说:“小声小声,老李,这话可得悠着点说。邹老板虽然挂了,可邹家气候还在,他三个兄弟也都不是吃素的。既然人家一口咬定是那个姓李的小子做的,肯定也有人家的道理不是。”
李成安说:“毛!指鹿为马的事,他邹家又不是第一个,谁知道老邹那三兄弟是不是就清白?老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像邹家这么大笔家业,手足相残这种事还少么?哼哼,不信我李大头把话撂在这里,这件事肯定有猫腻!”
李卫东微微一笑,心说这李大头人是耿直,可也并不糊涂,居然还真猜到了点子上。换句话说,今天能出现在邹家这种场合的,大抵也都是混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凡能混起来的人,又有几个是白痴?只不过大多数忌惮于邹家的势力,巴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几个人正在那里议论,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个阴沉的声音说:“承蒙各位朋友光临,招呼不周,还望多多海涵。前厅就是敝家主灵堂,请诸位灵前上香,请!”
说话的正是邹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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