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敬亭有些迟疑,文山河步履蹒跚,到底也是起身了。
“大人,要不要我先去给您收拾几个房间?”哈尔德不失时机地说。
“哈大人,多谢您的美意,不过我要住在步扬尘大人先前的居住。”青丘有病说。
白敬亭笑道:“青丘有病大人,您胆子可比我大多了。您总该知道曾在那儿住过的前两任宰相的下场吧?”
“两任?你想吓唬我,为何干脆不说四任?”
“四任么?”白敬亭眉毛一扬。“难道诸世海之前的两位宰相也在那里遭遇不测?恐怕我当时年纪还小,没多加留意。”
“恐怕确实如此,诸世海之前的宰相被杀时我怀疑他还没来得及搬进那里,因为他只干了十四天;再往前嘛,有两位被剥夺了领地和头衔,死于流放途中,死时一无所有。我相信家父是最后一位从光明城全身而退的宰相。”青丘有病读书颇多,对以往之事如数家珍。
“真有意思,”白敬亭说到,“我还是觉得睡地牢里更安全些。”
说不定你会如愿以偿哟,青丘有病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无论这个帝国的宰相受过何种诅咒,但愿我这个丑鬼可以逃过它的魔掌。”
几人哈哈笑着,都退了出去。
“父亲大人大老远派你来,希望不是让你来给我们上历史课。”旁人离去后,青丘有容开口嚷道。
“你不知道我们姐弟之情有多深么?”青丘有病对她叹道。
“你不知道我多想用滚烫的钳子把那太监的舌头拔出来。”青丘有容回击。“父亲老糊涂了不成,还是说信使你伪造的?”她把信又读一次,越看越生气。“他为什么把你丢过来,我要他本人过来。”青丘有容搓手揉烂父亲的信。“我是帝国的摄政太后,我对他下达了圣旨。”
“结果他不理你,”青丘有病指出,“他重兵在握,自然有恃无恐。反正他也不是第一个违抗你的人,对吧?”
“假如我说这封信是假的,把他们把你送进地牢,我保证,没人敢违抗我。”
青丘有病恨清楚自己此刻正如履薄冰,稍有失足,便会万劫不复。
“的确如此,”他亲切地赞同,“可是我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地跑来帮你,你何苦把我扔进地牢呢?”
“我不要你来帮忙,我只命令父亲奉旨上朝。”
“是么?”青丘有病平静地说,“你确定你只是让父亲大人回来?而不是与你一母同胞的青丘有勇?”
青丘有病自小和这个姐姐一起长大,早把她的秉性摸个一清二楚,读她脸上的表情就跟读自己喜爱的书一样容易,此刻他读出的是愤怒、恐惧和绝望。“有勇他……”
“他是我亲哥哥。”青丘有病打断她,“只要你支持我,我向你保证,我会让青丘有勇平安归来。”
“这怎么可能?”青丘有容反问他,“步扬家族那个小孩和他娘可不会忘记我们砍了步扬尘的头。”
“的确,”青丘有病同意,“可你手上依旧握有他两个女儿,对吧,我刚才还看见那个姐姐和皇甫彰在一起。”
“那是步扬琳,”太后说,“我对外宣称她的野妹妹也在我们手上,但事实并非如此。连哈尔德的小麻雀都没她的消息,我看八成是已经死于战乱。”
“一个就一个吧。”青丘有病眼见筹码少了一半,也是无可奈何。“跟我说说,咱们这几位重臣是怎么回事?”
姐姐朝大门口瞄了一眼。“他们怎么了?”
“父亲大人不喜欢她们。我动身时,他还说:真应该把这几个家伙的脑袋砍下来,插上抢尖,和步扬尘的脑袋并排挂在墙上。”青丘有病朝姐姐倾身,“你肯定他们靠得住吗?你信任他们呢?”
“我谁也不信任,”青丘有容斥道,“但我需要他们。父亲认为他们心怀不轨?”
“不仅是父亲,我也深有怀疑。”
“凭什么?你们有什么证据?”
青丘有病无奈地耸耸肩。“要知道你儿子当国王还没几天,闯下的祸多的数不清。可是对步扬尘做出斩首处理这件事,当真是皇甫彰的意思?”
青丘有容皱眉:“我仔细叮嘱过他,按我的安排他本该网开一面,让步扬尘前往流放处。如此一来,不但没有后患,和他儿子议和也不是没有可能。结果,结果我又能怎么办?他当真全城的人说要处斩叛国者,铁枫林更是急不可耐,乐的照办,完全没有问我一声。我总不能当众让国王收回成命。”
“没错,”青丘有病说,“这么说来,这个铁枫林有份喽?告诉我,究竟谁出了这么妙的主意,让这家伙当了御林铁卫的统领?”
“白敬亭安排的。我们当初差点满盘皆输,现在看来,虽然化险为夷,却也赢的惊险,若非步扬琳跑来找我,把他父亲的计划和盘托出……”
青丘有病大感意外,“真的?是他亲生女儿泄的密?”
“这小丫头情窦初开,只盼能和皇甫彰在一起,叫她做什么都愿意。她还给她的族人都写了信让他们宣誓效忠。没料彰儿竟砍了她父亲的头,还把这称为‘手下留情’,这下她的爱情梦破灭了。”
“哈哈,陛下他赢得爱情的方式可真是独树一帜。”青丘有病咧嘴笑道,“将张五祖从御林铁卫革职,想必也是皇甫彰的主意?”
青丘有容叹道:“新皇登基,哈尔德提议拿张五祖开刀,这也没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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