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豫哥儿,夫妻两人一同出来。行到花榭旁,分两条路。一条是往楚怀贤的书房中去,一条是往二门去。楚怀贤还没有停步子,小初在身边对他盈盈施了一礼,然后又似一只穿花蝴蝶,飞走了。
楚怀贤在后面心里又堵上了,他虽然不指着小初现在就认错,但是这样子,楚怀贤心里真是闷。白给她挣嫁妆了!
小初急急回房去,奶妈埋怨她:“也不带个人,春水这蹄子偷懒,也不跟去。”春水缩着头笑,悄声和冬染说话:“谁说我没有跟去,我去了见公子也没有跟人,我当然回来,让少夫人单独和他去。”
冬染也悄声:“公子没回来,咱们的少夫人,一定没赔礼。”
小初正忙着告诉奶妈:“豫哥儿的脚,只有这么大,”她亮一亮巴掌,并用手指在手心里划了一下:“真小,你做鞋子,我可以帮忙打浆子。”奶妈应声道:“好,少夫人也帮把手儿做,哥儿穿着才舒服。”
其实不用小初去量,这么小的孩子穿多大的鞋,奶妈也清楚。
心里眼里只有儿子过了两天,楚怀贤又一次带小初去看豫哥儿。西风更紧,黄花东倒西歪在风下。楚怀贤身上是鸦青色锦衣,衣前襟上绣着星星点点的菊花。小初心中一动,他这件衣服象是吵架那天在身上的。楚怀贤当然不会几天不换衣服,小初只是由此动了一下心思。
再回来和前一次一样,眉飞色舞把豫哥儿吃手,豫哥儿疑似有了笑声都说过,小初难为情一下,让春水近前来:“天冷了,把公子要添换的衣服收拾出来,送出去吧。”
春水凑趣儿,又像提个醒儿:“衣服送出去了,是让公子多在书房睡几天?”冬染旁边听到,对着春水使眼色:“你只管送就是。”春水想不明白,只收拾了两件楚怀贤的夹袍子送出去。到晚上,秋月高挂下,觉得得了台阶下的楚大公子回来了。
小初拿着个针,正为着儿子忙活着小鞋面子。见楚怀贤进来,因为没想到,不无愕然。愕然过,尴尬一下,不知道撇下他低头学自己的针线活儿好,还是和他打声招呼。楚怀贤白眼小初一下,再不回来,快当自己不存在。
没良心,白眼儿狼一条。楚怀贤坐下来,回来第一句话:“下次还想我带你祖母处去,休想了。”小初赶快笑一下,喊春水:“公子回来了,倒茶来。”低头又掂针线,楚怀贤哼了一声。小初放下针线,下榻去自己倒了茶过来,陪笑送过来:“公子请。”
说过才想起来,往房外看过秋月,小初道:“时候儿不早,应该是吃过了的。”楚怀贤解外衣:“吃过了,没吃也不与你相干。”小初讨了个没趣,爬上榻继续去捣鼓手里的小鞋面子。
“研墨来,”楚怀贤也不即去睡,让人拿了笔墨,不知道在写什么。沙漏到二更后,春水请他们去睡。这一对夫妻才一个一个地去梳洗。
小初先上床,心中不知道什么感觉。床上铺的只得一床被子,因楚怀贤在,小初对着春水使眼色,再用手在背后指指床上。春水装看不到,就是看到了也装不明白。楚怀贤过来时,小初还坐在被头上发呆,见楚怀贤坐下来,小初红着脸钻进被内去,闭着眼睛开始数羊。
数羊可以不用乱想。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小初突然僵住,衣内突兀地进来一只手,是毫不客气,也没有打算客气的意思,就这么径直伸进来。另一只手,在解小初的衣服扣子。
“不,”林小初声音细若蚊呐,楚怀贤不打算拖泥带水,在外面独睡了几天,这笔帐今天晚上好好算算。
剥衣服时好似剥笋,到这笋子白白嫩嫩在怀中时,楚怀贤反而温柔起来。小初身上没有一条线,闭着眼睛红着面庞双手护住自己,护住一处,护不住另一处。只觉得锦帐里渐热起来,再就是那无处不在的情热,渐渐到了小初的身上。
前几天张牙舞爪多气人,今天羞人答答地在自己怀里。楚怀贤回想着,今天才应该是洞房花烛夜,洞房花烛夜那天的圆房,楚大公子自己搂着一把子骨头,是痛心的。
烛晕一圈一圈地往外荡漾,把房中无边春色尽情拢在晕光中。小初初时极羞涩,再就极欢娱。楚怀贤温柔地嗓音在耳边:“如何?不好,就对我说。”小初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唯有轻轻细细的呼吸声,时而改变时而又回复。
成亲近一年,孩子也有了。这一对夫妻在秋清月明的这个晚上,才真正算是成就夫妻。
小初浑身是细汗,伏在枕上不敢抬头看身边睡着的楚怀贤。楚怀贤一只手放在小初身上,抚着那细汗,闭上双目若要睡去。
这,就是夫妻了。林小初到此时,才真正了然身边这个男人的呼吸声,是发自于自己的丈夫。她轻咬了嘴唇,前日他的暴怒,让人不敢忘记。
这样的一个人,是自己的丈夫?
楚大公子再起来,是神清气爽,气朗神清。和小初吃早饭,对着小初时,还是没有好脸色的神情,不过他自己最知道,只怕浸润在每一个汗毛孔里的,都是舒服舒坦这几个字。
难怪圣人也说,食色,性也。
对着桌上三、两样细粥,几样好小菜。楚大公子在脑子里想的也是食……
上午龚大人来拜,是脸色败坏着,和楚怀贤窗下吟诗的自得恰成正比。楚怀贤放下诗卷问他:“何处来?”龚大人扑通便拜,楚怀贤随即请起:“有话请说。”
“我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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