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要动用家族势力报复我吗?
答了不是,固然是对方方才疯言疯语的一种纵容,任由对方将充满恶意的污水毫不留情地朝林岑,甚至是已经死去的沈苍梧当头倒下。
但如果答了是的话,以自己如今在族中的尴尬身份,当说出这句话时,真的会有家族的人为自己出头吗?
如果没有人出头,一个家族不愿出力挽救的人落在众人眼中,将会是怎样不堪的存在。
一个怎么答都是错的问题,关键只看,伤的是谁。
而夏天琅几乎是在瞬间作出了选择,他看向趾高气昂的少女,缓缓开口。
“团结亲密?都是不同界的人了,哪里来的什么狗屁团结亲密,见面就掐的那种塑料情谊吗?”
暗中旁听的各路吃瓜群众: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夏天琅:我刚刚说话了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岑拨开挡在身前的师弟,站到了女子面前,淡声道:“15。”
饶是对方再磨刀霍霍准备充分,听了这没头没脑的一个数字,也不由得发出一个“哈?”。
“你不是波尔加德家的吗?”林岑瞥了一眼那个让夏天琅忌惮不已的胸针,“自棋局开局以来,波尔加德家族加冕者共89人,在其最后一战中,能够做到以牺牲两名或以下棋手为代价迎来胜利的,只有15个人。”
“入局次数越多则经验越长,也就是说,最后一战可以说是每一位加冕者最高水平的体现,八十九减十五是七十四人,”林岑看着仍旧没听明白的对方,终于缓缓地图穷匕见,“你们家里供着的七十四位厉害先祖都没做到的事我做到了,你确定你要因为这件事嘲笑我?”
不等对方开口甩下这口欺师灭祖的弥天大锅,林岑复又开口道:“第二个问题,我为什么突然会回来参加棋局,对此我虽然没有确切答案但却有个猜测,只是你确定要我说?”
他学着几分钟前对方的样子装腔作势地弹了弹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为了东西两界的亲密团结,我劝您,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
只是这回咬牙切齿的人变成了原版,“你说。”
“可能是因为,”此时催促的号角声再度响起,林岑的声音却盖过了号角声清晰地传到每一个原本打算围观看他出糗的人耳中。
“西院的人太久没有参加过棋局,需要找个进过的人带带吧。”
而后他无视这句引起的轩然大波,拍了拍夏天琅的肩,“走吧,典礼快开始了。”
此刻仲夏的微风拂过他的黑袍,配合着照在身上的阳光,少年只是普通的走着,却带起一阵如星辰银河般炫目的光辉,配上不远处古老到似乎已然具有了灵性的巨大桉树,落在夏天琅的眼中,
神圣灿烂得宛若神明降临世间。
这是林岑,他想。
真奇怪,明明现在是夏天,我却觉得好像回到了十年前的冬天,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那天你的斗篷颜色不是黑色的,那天的我还要稍微抬头才能看见你的脸,可是那天的阳光也像今天这样的温暖美好,那天的你也像今天这样,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就把我从恶意的流言与怨毒的诋毁中拯救了出来。
“怎么了你,”见自家师弟迟迟没有跟上,林岑纳罕地回头,“快点跟上,不然要迟到了。”
“好。”夏天琅回了一声,嘴角不自觉地漾起一个向上的弧度。
没什么,只是想到,你刚才又救了我一次。
虽然你或许早就忘了,但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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