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岑脚下一踉跄,差点摔个狗啃泥。
“不会吧,他们校长数十年如一日烧香拜佛,哦不对是晨间祷告终于见成效了?”他一脸如遭雷击,“我还以为有生之年都看不见西院棋手的赫赫英姿了呢。”
因为早就收到风声,夏天琅震惊劲已经过了大半,此刻正淡定地跟自家师兄补充,“可不是,每年棋局出战的棋手也就五名,今年名单出来时,西院不仅出了人,还一出出两,你知道的,虽说棋局自行甄选范围只限于二院在籍学生,可有老师当年那么一出,大家会因此而震惊也是情理之中。”
其实何止是震惊,名单出来后整个学院都炸开了锅,两院院长看到名单后当即就昏了过去——一个是急火攻心,一个是喜极难抑,平日阶级森严的两院学生都不约而同的放下了门户之见,全院上下空前团结,用身心演绎“只要你跟我们一起去骂对面院的人,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生兄弟”。
两派人马最终在学院交界处相聚开始骂战,用典影射与揭人短处并行,一会这边飞出一句“范进中举不容易,可别一不小心得失心疯了”,一会那边回敬一句“您有文化,日暮西山会写吧,写了贴自个儿脑门上”,唇枪舌战不成差点动起手来,还好被赶来商议仪式的各家族长老们及时制止。
“那你呢?”林岑饶有兴味,“你也上去骂了几句?”
“我?我在后方给他们假模假样地加油鼓劲了几句,趁着他们骂的上头,悄悄溜走去师傅的墓前送了束花,让他老人家消消气。”
“应该的。”毕竟他们那位老师的彪炳功勋虽数不胜数,‘自第一次参加棋局后,西院自此再无棋手出战’也完全拍得上号,谁知就在他两这局断了,“不过,五个棋手里,三个东院两个西院,数量上到底还是我们占着优势,不过,若是到时棋位宣告结果出来被西院的人当了王,我就跟你一起去他老人家墓前告罪。”
说什么来什么,两人正就棋局之事讨论的热火朝天,开局仪式现场的面貌逐渐展现在眼前。
最先映入眼帘的自然是那看上去像是要刺破天空的巨树,枝叶相交,根系蟠虬错跟,向四方延伸。
整个界内目前均分东西两界,以交界处为轴分出相同面积的区域,分设东西两院,合称学院,由八大家族牵头,延请两界名士为师,界内所有适龄少年均可凭借自己的出声所在界分院入学,而这棵巨树正好坐落在整个校园的正中央,也就相当于坐落在了整个界内的正中央。
它有一个跟自己的地理位置十分相搭的名字,【中庭之树】,桉树尤克特拉西尔。
许多人围绕着它三两成群的轻声交谈着,他们之中,有衣着华贵的家族才俊,有正装以待的讲师教授,更多的是穿着校服的学生,仲夏时节,纵使夕阳时分,阳光也同样耀眼,打在众人胸前各异的家徽形制的金属别针上,反射着璀璨的光,使得这些装束肤色年龄各异的人看起来,忽然有了那么一点同类的味道。
一样的神秘高贵,一样的......傲慢锋利。
傲慢!夏天琅瞳孔猛地一缩,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他本该提醒林岑注意的问题。
两人离桉树,还有树下的众人越来越近。
不行!必须现在就得说,如果不赶紧的话,一切就晚了。
他刚想开口,有人却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一个身影挡在了林岑面前。
“哟,这不是我们的东院小天才吗?哦不对,我忘了,该在前面加上一个‘曾经’,毕竟某些人因为当年的事情可是一蹶不振,连休学离校都没来得及办,就逃去了界外。”
那是一名西院的女生,其脸上眼中,举手投足都毫不掩饰的散发着轻蔑,不仅如此,像是在给自己造势一般,她刻意将声音放的极大,引得众人齐齐回头。
夏天琅不敢去看落在他身后林岑的表情了,他从来没有任何时刻像现在这样的期盼对方能够闭嘴噤声。
对方显然并不打算如他所愿,依旧气焰嚣张地继续着她的嘲弄,
“若说去界外也就算了,谁还没想不开的时候呢,只是可惜了沈老先生,找不到人,只好代徒入局......”
“你说够了吗?”夏天琅怒不可遏地打断她。
他的轮廓本就立体,往常笑脸待人时尚算柔和,此刻动起真怒来,愈发显得眉目如刀,挑衅的女生不由得被这突现的杀气唬得一愣,紧接着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更加不怀好意的挑起。
“不好意思,方才那句是我一时失言。忘了沈老先生除了某个败军之将还有您这位人中龙凤在。可我这也是为了您好啊,您的这位师兄实力如何且还另说,但论起克同门嘛......”
她一边迎着夏天琅几乎要将她活剐的眼神,一边状似无意的弹了弹别于衣上家徽中那并不存在的灰尘,“再者,听夏少爷刚才的那番话的意思,是要动用家族的权力来报复我吗?为了八大家族的亲密团结,我劝您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了。”
夏天琅很想用实际行动告诉这个王八蛋东界不讲究什么“保护女士是世家的天职”,但他不行,因为对方衣襟上的那枚族徽。
那是一枚只有八大家族的族长嫡亲一脉,才能佩戴的族徽。
女孩的话语,表面上是同为八大家族天之骄子间的口头挑衅,但倘若结合对方很有可能接触的到各大家族间难言秘辛的核心成员这一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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