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文子期自觉像个异类,鸵鸟一样将头埋起来。他从小顺遂,成绩优异,原生家庭和睦,便自然而然地以为感情也会水到渠成,自信的认为柳绵绵是他的,苏瑞的幸福文子期从未羡慕过,他每日像一只忙碌而幸福的蚂蚁,迫不及待的筹划着属于他和柳绵绵的未来,却不知命运跟自己开了一个大玩笑。
车子行驶离雪山越来越近,旁边的人似乎确实担心他开车会打瞌睡,今日话明显多起来。
“我养了一只金毛,男孩,太调皮了,小时候咬烂我的鞋都是小事,有一次我回到家,沙发竟然变成棉花堡,里面的木架子都被咬断了,带着它去菜市场,叼着人家葱就跑,口味也相当奇怪,竟然爱吃生的花椰菜,夏天它一顿可以啃半个西瓜,”柳绵绵感慨的摇摇头啧啧:“食量大的惊人!贪吃的家伙。晚餐要吃牛奶泡狗粮。”她想了想又道:“也不知最近怎么了,不太活泼。”
那曾是他们向往过的生活,一个不大不小的家,阳台上播种着她喜欢的虞美人,再养一些生命力旺盛的绿植,一只花猫醉卧架下,一条温顺的狗伏在客厅,女主人随意的绑着头发在厨房忙碌地准备着晚餐。
他和柳绵绵会有一个女儿,穿着粉色纱裙,戴着皇冠,手拿魔法棒指着电脑前的爸爸开心道:“用我的魔法变、变、变!”
可是所有仙女的魔法,有效期总是太短了,爱情浅尝辄止,文子期还没来得及努力,彩色的泡泡便“啪”一声碎了。年少时纵使心比天高,不自量力想要去尝试,却像小丑爬梯子一样滑稽。
想来大学里最后的那三年却是文子期最幸福的光景,校园里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有过他和柳绵绵的身影。年轻时候的爱情,纯粹而迫不及待的付出,从不计较得失,反而害怕给对方的还不够多和好。回忆里气息总是甜而清爽,浓而不冲的,像校园廊亭下淡淡的茉莉花香,不曾有苦涩。
盘旋着的墨色公路犹如一条巨蟒,朝着雪山之顶蜿蜒,路两旁是积雪和水还有泥,天空蓝的像一面镜子,沁人心脾。柳绵绵忍不住打开车窗,迎面而来的风却丝毫不凛冽,反而和煦,再回眼望去,身后是旷无人烟的山脉,连绵起伏,荒地上不知何故搭建着一排排人字铁架,被白雪衬的突兀。
“这里早晚温差大,晌午日头晒着,都不用穿棉衣,夜里却冷得门都不敢出。”文子期打着方向盘对她说。
车子减速缓慢下来,柳绵绵抬头看到耸高的,仿屋脊样式的三角大门,像是松木板砌成,外观刷着深咖色清漆,大门上方正中间赫然映着“雪域之都”四个字。
闸门打开着,他们径直开进去,左拐入内,右边是自山而下的天然滑雪场,围着栅栏,隔着一条四米宽的石子路,左手边是一座长方体状三层高的木屋,一层占地大约有三千平方米,一楼一排望去全是落地窗,二三楼是清真式窗户。
停好车子,二人从正中央玻璃门入内,屋内稍感燥热,放眼望去大厅摆着一排排四人位的铁艺桌椅,靠墙则是一排排铁脚木板的架子,放置着各种滑雪用品,偌大的厅只有五六个人,显得空旷不已。
柳绵绵一路尾随文子期,穿过大厅,进入另一扇门,则是另一番天地。左边高高的吧台,酒架上琳琅满目摆放着各种酒瓶,服务生清瘦且高,穿着休闲的白色衬衣,手底下忙活着,抬眼礼貌的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音乐声虽大,却没有那般喧闹嘈杂,沙发上坐着几个欢笑的年轻男女,正对面的舞台上有歌手抱着吉他唱歌。
文子期上前不知向服务生说了什么,过了一会进来一位女服务员,礼貌的带领他们从角落处楼梯走上去,不知拐了几个弯,来到一间橘色的包间。
之所以说它橘色,是因为包间里沙发、桌布、椅座、墙纸全是橘色,幸而地砖是复古地中海式的湖蓝色。一张容四人就餐的长方形铁艺餐桌,铺着橘色的麻布桌布,两边一对橘色皮沙发。
“先吃午饭吧,我估计你早餐又没吃。”文子期坐在对面,伸展一下道:“这里可以滑雪,晚上楼下也比较热闹,不过比不上内地,人到底少些。我记得你爱看书,二楼有间书吧,抹茶蛋糕做得不错。”他抬眼看着柳绵绵。他记得,柳绵绵喜甜食。糖醋排骨、糖醋里脊、冰激凌、草莓蛋卷、奶油蛋糕,甚至大白兔奶糖,都是她的最爱。那时候的文子期陪着她,每日胃里都齁甜,便总在水杯里泡些绿茶,还反过来被柳绵绵笑老气横秋。
“来这几天好像最多的任务就是吃饭,”柳绵绵笑笑说:“来前只听说冷,没听说伙食硬,忘记带消食片了。”
文子期也笑了:“这里本就民风淳朴,当地人热情好客,我尽半个地主之谊请你吃几顿,不必客气。”
以前他可没少吃柳绵绵做的饭菜,曾经二十出头家里娇养着的独生女,每日里换着花样给他做饭,等他下班回家。想来那时他文子期倒也有些魅力,嘴角不禁上扬。
文子期担心柳绵绵肠胃还没恢复,只点了几个素菜,两人主食均吃了汤面。窗外便是滑雪场,诺大的场地星星点点只有四五个人,柳绵绵一眼望去,看到一个红衣女孩笑哈哈扑进旁边男孩的怀里,两人皆跌落雪地坐成一团~~
三月份在内地早已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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