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铁槛城的十八街有一处硕大的建筑群,它与储备兵衙门隔街相望,这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孙家府邸。
此刻孙氏家主孙建树就斜躺在竹椅上,老人直愣愣的望着院子里一颗高大的银杏出神,而银杏树上正有一只知了在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竹椅旁边是两个穿着青衫罗裙的丫鬟在轻轻晃动着摇扇为他扇风,一个相貌英俊大概而立之年的男子恭恭敬敬的站在一侧等着他的决定。
已过花甲、身材略显臃肿的孙建树坐直了许久未动的身子伸了个懒腰。
“这事别人是否知道?”孙建树用沙哑的嗓音问。
“吕不为谈事的时候就我和庄师爷在场,”身穿靛青色长衫的男子恭敬回答。“庄师爷的意思也是让孩儿征求父亲的意见。”
“这不是小事,”孙建树用指甲敲击着竹椅的扶手喃喃道:“冠宇你要明白,他们要干的事绝不只是向军中和其余三大家族安插下几枚钉子那么简单,那吕不为的用意其实很明确,就是要在北漠军中布下眼线,好让京城那位能够掌握元帅的一举一动。”
“这个孩儿自然明白,”孙冠宇回答:“京城那位自然是要盯紧大皇子的,生怕咱们的王有一天就会带上北漠军去京城抢他的宝座,所以才在咱们这里布下眼线以防不测。”
“叫元帅大人!”孙建树用手掌轻轻的击打了一下扶手微微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什么不测?莫非太子殿下还担心元帅会垂涎他那鸟皇位不成?北漠军去抢京城的皇位,那么这锦国北方的大好江山谁来镇守?哼!小人之心度君之腹,元帅大人很忙、北漠军很忙、没工夫和这些京城的人玩居心叵测。”
“是父亲大人,”孙冠宇小心翼翼的回答:“我们的元帅大人自然不削于去抢那什么皇位的,吕不为的话也说得算是透彻,也就是在军中和其余三家安排下咱们的人,如无意外这些人就只是家丁、杂役和兵卒,为此他们倒是付出了不少的价钱。”
“别提钱,”孙建树揉了揉太阳穴,“提钱我头就疼,咱们家从来就不缺什么钱财。”
“一本官册、一些珠宝和一份承诺。”
“唔?什么意思?”孙建树挑起一边眉毛看着自己这个独子。
“京城的那位的意思是珠宝是给咱们的见面礼,官册是咱们可以在京城里调动的官员名单,而那份承诺就是父亲大人倘若答应了此事,那么从他登基的那一天起您便是太守,而鲁大人就让他去追随元帅大人好了。”
“你怎么想的?“眼看自己的儿子面有难色孙建树又补充道:”别顾忌直说无妨。”
“我们不妨答应他,”孙冠宇道:“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况且即便是咱们不答应他,保不准他还要找其它三家……”
孙建树嗤笑一声,“他的人可能已经在去金、白、欧阳家路上了,这叫几管齐下,能够将四个家族与元帅剥离开来最好——你继续。”
“倘若我们直接拒绝了他,万一哪天元帅……那么我们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那金、白、欧阳家绝对是会火上浇油的。”
“但倘若元帅大人发现了我们暗中在和太子爷交往怎么办?”孙建树问。
“元帅大人何等度量?”青衫男子走到孙建树的身后拿过丫鬟手中的摇扇亲自给自己的父亲扇风,“绝对会考虑到咱们家的处境的,再说了孩儿就不信其它三家就无动于衷,倘若以后事情败露,元帅大人就算开刀也不会首先拿提供军需的孙家开刀。”
“你这句‘元帅大人何等度量’用的妙,咱们宁可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孙建树从竹椅上站了起来双手负后在院子里缓缓踱步,孙冠宇就跟在他身后恭敬的等待着父亲的决定。
“先将他们的人安排在储备军衙门,可参与军需物资运送和分发一事,其它地方咱们管不着也不会管,至于这些人是用于给京城那位传递消息,还是给元帅大人砍头以表忠心,就要看将来太子爷和元帅大人孰强孰弱咯!”
“是!父亲大人,孩儿这就去办。”青衫男子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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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头戴黄金天子冠、身穿五爪金龙袍的锦辉帝高坐龙椅,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正眯眼看着下面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
李启尚已回宫两日,这两日以来他白天在养心殿召见文武大臣,夜晚又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睡眠本身就少得可怜,就莫要谈去后宫宠幸嫔妃了,最清闲的一次便是昨日午后和皇后在御花园散步顺便聊聊家常,然后又一头扎进御书房继续处理他的国家大事。
所谓国家大事目前有三件:其一、让礼部废除太一教道门正宗设立御剑宗为剑道宗选址中岳太王山一事;其二、要任免、调动、一些官员解决朝廷的党争问题和新老交替一事;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锦国要出兵西征洛汗国。’
已有花甲之年的丞相田玉春缓步走出文臣队列,老丞相手执芴板弯腰低头朗声道:“启禀皇上!老臣认为官吏任免、调动事关朝廷根基,需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尤其是朝廷要职部门更要慎之又慎,陈大人名册上提及的官吏臣也看过,有些人尚需考察,老臣斗胆建议可在今年科举将冒险者也纳入其中。”
他这最后一句话在朝堂之上引起轩然大波,文武大臣无不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众爱卿可有什么要说的么?”锦辉帝恰到好处的问道。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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