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收拾停当,我们五车二十多人便依照定下的方案,开始沿着里耶的东方一路寻找,这一日便进入了贵州松桃的境内。贵州是全国唯一没有平原支撑的省份,而且在上个世纪一直处在发展最落后的几个省份之一,虽然那时已经接近21世纪了,但是仍有少量的偏僻的山区村寨连电都还没有通。
文教授和林夏对这种山区坑坑洼洼的山路有点准备不足,一路上不知吐了多少次,我们山里长大的虽然说还好,但是也是被晃得七晕八素,因为需要走的地方多为高山,我拿着罗盘在前面的车上带路,眼看山势越来越陡峭,天色又渐渐变暗,而周围全是荒山野岭,我叫停所有的车辆,和林夏,文教授商量,看来今夜只能夜宿荒野了。
林夏早有此意,今天一天车程几乎没有停歇,她和文教授早就有点坚持不住了。而且今日天气尚好,野营也不算遭罪。不料刚好停下车,远处便走来了一个头包青帕,腰挂镰刀,牵着水牛的苗民,原来这前面不远就有个苗寨,我们大喜,苗民好客是出了名的,那年代人也淳朴,不像现在某些打着苗寨噱头的村寨,全是外地人来开的客栈酒店,苗民当即便邀请我们到苗寨住宿。
一听说此地离苗寨已经不远,一行人都不愿再坐车了,都跟着苗民走路,只留下几个司机把车慢慢开进寨内的学校操场。那时的村寨很少有车进来,多半都是一年半载有县里的领导检查工作开车来那么一次,一时间村寨里围满了来看热闹的苗民。
清代改土归流,苗民“编户”、“入籍”,都改用和移植汉姓,在贵州,吴、罗、李、杨、潘、王、雷几乎都是汉姓苗人,这村寨的人几乎都姓罗,带我们进寨的苗民叫罗开春,我们一起走过风雨桥,只见这个苗寨依山靠水,沿着山势而建,远远看去蔚为壮观,罗开春执意要带我们去见村长。
有意思的是拦路酒,刚一过桥,几个漂亮的苗族女孩就拦住了我们,笑嘻嘻的举起牛角杯让我们喝酒,这个其实和现在旅游景点差不多,不过那时喝的都是苗族人自家酿的酒,度数不算高,周二毛喝着喝着就想往人身上靠,我慌忙拉住这个混小子,生怕闹出点乱子来。
山里人好客,但是彪悍起来,我不知大家见过没见过,我们小时候是经常见到,一个寨子和另一个寨子斗殴打架,通常是全寨男人齐上阵,老老小小一水的长筒**枪,腰挂锋利的镰刀,最牛逼的一次,土炮都扛出来了,这种事情,一直到本世界初年轻人外出打工的越来越多,才见得少了。
村长叫罗二花,最先我们还以为是个女村长。
罗开春在村长家门口扯着嗓子喊了两声“表叔,表叔。有外乡客人来了哦。”
不一时,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大家都没想到这个二花同志竟然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壮实的苗家汉子。
二花村长手拿烟杆,满脸笑容的拽着我们的手道:“稀客,稀客,各位进来坐。”
那时生活条件都很一般,二花村长家也强不了多少,但是那时农村房屋宅地基都大,家里都有堂屋,我们二十多个人坐下都没塞满,二花村长热情的招呼起下面的几个年轻小伙姑娘开始给我们准备晚饭,晚上全村人都来了,然后就是喝酒吃肉。
二花村长把家里珍藏的好酒和炕成腊肉的野猪肉都拿了出来。多少年过去了,我都记得当时二花村长喝酒吃腊猪蹄的场景。用二毛的话比较贴切,那天二毛喝醉了,倒在西湖的游船上说的那话,我印象太深了,应该说我也感同身受,二毛那天醉眼朦胧的道:“二娃,你晓得不,只要想起99年铜仁那个二花村长吃腊猪蹄就酒的样子,老子就是吃得再饱,都感觉肚皮里面饿得慌。”
那个年代农村里面都不富裕,过年才杀头猪,野味也不是天天说吃都能吃上,一般都是来人来客才吃那么一次,那时山里人家都没有冰箱,新鲜肉都是赶集才买得到,所以云贵川都是把肉做成腊肉,挂在灶台前,烟熏火烤,需要的时候切下来一块便可炒出一盘可口的佳肴。
饭后都不知道是几点了,反正我那天是大醉,也不知道被谁把我和二房去的。午夜时,我从酒醉中醒来,觉得口干舌燥,想起来抽支烟找杯水喝。踉踉跄跄的出了房间。
这时屋外早已寂静一片,堂屋内空无一人,估计都分散到各个村民家去休息去了。我点了支烟,山里昼夜温差大,这时我穿得单薄,已经感到了阵阵寒意,但是头胀得厉害,在堂屋翻了半天也没翻到个水杯,于是跑到院子的自来水管边去喝自来水,喝了水后总算感觉缓过来一点了,庭院里面刚好有张竹床,我一下倒在竹床上,冰凉的竹床虽说有点冷,但是人倒是清醒了不少,我悠闲的抽着烟,看着繁星满天,正想着这山里日子过起来也滋润,突然眼前一道流星闪过,我发现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北斗七星高悬处,招摇为斗,正对紫微中宫天极星,运于中央,对照《廪君堪舆诀》明堂图所云:仲秋之月,天子居总章大庙。根据现在的月份,难道我们所在的位置的附近便有羊皮地图上标记的发鸠山不成?”
第二日,我一大早便叫醒了二花村长,二花村长昨天喝得也有点多,这时还是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样,见我有点焦急,把我引到堂屋火塘边坐下,问道:“做啥子了细娃,慢慢说,不急。”
我道:“村长,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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