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膑看过来。
庞涓将酒爵举一下,仰脖,做出饮的姿势。
孙膑笑了,仰脖。
庞涓亦笑了:“孙兄,干!”
孙膑饮下。
“孙兄??”庞葱大急,纵身去夺孙膑的酒爵。
迟了,一满爵酒已经下肚。
庞葱夺下空酒爵,悲哭。
庞涓朝庞葱笑笑,眼一闭,亦将爵中之酒饮了。
庞葱震惊,飞扑上前,夺他的酒爵。
庞涓也已饮毕,将壶中酒再倒一爵,递给庞葱:“葱弟,来,也喝一爵!”
庞葱怔了。
“喝呀!”庞涓努嘴。
庞葱这才明白过来,咧嘴笑了,将爵中酒一气喝下。
华山之巅。
瑞梅静静地坐着,闭着眼,吹奏玉箫。
箫声呜咽。
一群小鸟飞过来。
一群大雁飞过来。
不同种类的鸟儿成群结队地飞过来。
万鸟在空中盘旋。
万鸟让开一条通道,一只凤鸟由远而近,朝她飞来。
凤背上坐着一个白衣男子。
瑞梅顾自吹奏,泪水滑出。
白衣男子坐在凤背上,在她前面的空中来回盘旋。
成千上万的鸟围绕着她,形成美妙的图案。
一阵美妙的笙音飞出笙管,与她的箫音相和。
瑞梅震惊。
瑞梅抬头望去。
白衣男子面孔模糊,但瑞梅晓得他是箫郎,是她的箫郎。
“箫郎!”瑞梅既惊且喜,扬起玉箫,站起来。
白衣男子没有应她,只是忘情地吹着他的笙。
瑞梅忘记和了,傻傻地盯着他。
凤鸟在谷中来回盘旋,时远时近。
笙音时断时续,近在身边,却又远在深谷。
“箫郎,我的箫郎!”瑞梅盯住他,心里一遍一遍地发出声音。
凤鸟飞近她,白衣男子的面孔清晰起来。
是孙膑。
“孙郎??”瑞梅惊呆了,声音震颤。
风鸟飞到她身边,孙膑向她招手。
“孙郎!”瑞梅不顾一切,扑向孙膑。
百鸟不见了,凤鸟不见了,孙膑不见了,瑞梅扑了一个空。
眼前依然是空空的山谷。
“孙郎!”瑞梅张开双臂,向空大叫。
“梅公主,”一个苍苍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我不是箫郎,也不是孙郎!”
“你究竟是谁?”
“我是泰山山神第九子,拜华山箫师习笙,奉师命接引公主,成笙箫之合!”
“那??我该叫你什么?”瑞梅大声问道。
“就叫我孙郎吧!”
“孙郎,快接我走!”
“在下得罪恶神,正在历难,尚未度过苦厄!”
“孙郎,我??我该怎么办呢?”瑞梅哭叫。
没有回应。
“孙郎,孙郎,你在哪儿,孙郎??”梅公主大声呼叫,双脚一蹬,跃向空中。
“咕咚”一声,梅公主从榻上滚落在地。
宫女应声而入,惊叫:“公主?”忙上前扶起她。
梅公主呆怔一会儿,终于从梦境醒来,吩咐侍女:“备车,武安君府!”
瑞梅急如星火地赶到武安君府,直入内室。
瑞莲正在午休。
“梅姐?”瑞莲惊愕,盯住她。
“我要见他,孙将军!”瑞梅声音急切。
“这??”瑞莲震惊,“梅姐,孙将军他??”
“甭再说了,梅姐什么也不想听,只想见他一面,你这就陪我去!”瑞梅态度决绝。
“可他??”瑞莲面呈难色。
“莲妹?”瑞梅心头一凛,紧盯住她。
“孙将军他??”瑞莲欲言又止。
“出什么事了?”瑞梅的心吊起来了。
“孙将军他??”瑞莲迟疑一下,“不在府中了!”
“啊?”瑞梅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他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你知道的!”瑞梅歇斯底里,猛烈摇晃她,“快告诉我,我要找他!”
“梅姐,”瑞莲泪水出来,“你就??死了这分心吧。孙将军他??真的??不行了,他的疯病??他??梅姐,你就死了这个心吧!”说着抱住瑞梅,哭起来。
二人拥抱,哭有一时,瑞梅推开瑞莲,情绪显然平稳下来,语气沉定:“莲妹,说吧,他在哪儿,即使死了,我也要见个尸!”
“梅姐,”瑞梅看向她略显凌乱的头发,“你先梳洗一下,我去找庞葱,他晓得孙将军在哪儿!”
瑞梅点头。
瑞莲急到前院,召到庞葱,告诉他发生的事。
“嫂子,你说怎么办吧,葱弟谨听嫂子!”庞葱应道。
“让她看看吧,也许她见过一面,就会死心了。”
庞葱点下头,备车马去了。
瑞莲哄诱瑞梅胡乱吃些东西,洗漱停当,陪她上车,没带仆从,由庞葱驾车驰去。
在陈轸的主导下,大梁改作大魏都城之后进行了三次大规模扩建,形成一个巨大的方城。城墙之内有十四条大街,纵横各七道,王城居中,王城四门各对一条大街,直达东西南北四门,是谓东南西北四条主街。主街之外,四个方向各横三条大街,是谓副街,副街之间是密如蛛网的小街,小街之内是更为密集的巷子。主街可并行六辆马车,副街可并行四辆,小街并行两行,巷则分大小,大巷可行车一辆,小巷只能过人。
王城坐北面南,南为主街,南宫门为正门,达官贵人大多住在南一副街与东一靠近王城之间的区域,一取上朝方便,二取方位殊胜,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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