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的这些困难确实很棘手,但你跟别人讲出来,还有两种可能:解决或解决不了。但是,如果你采取这种逃避的方式,就只剩一种可能了:不解决。那么你的目的就达到了吗?那不等于火上浇油吗?你是家中长子,现在是家里唯一有可能帮到父母,即便不能解决困难,至少也能减轻他们负担的一个人。首先,做个成熟、有力量的男人吧,一家人需要你的担当。”凯文无比诚恳地劝解着。
郁宝斋似乎有所震动,开始认真思考,身体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僵持了。
“好吧,有什么话先下来慢慢说。假如当真辩得过我,再搞一次也来得及,来日方长啊,没有人会天天守着你,拦着你,是不是?”凯文假装漫不经心地,伸手走过去拉他。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了。”郁宝斋泪眼婆娑,犹豫不决地制止他,“那你说怎么解决?谁也帮不了我们家。但是我死了,至少家里可以得到一笔意外保险赔偿金,多少也能救个急。我现在能做到的也就这些了,我母亲已经当了二十年的家庭主妇,短时间上哪里去找工作?”
“哈哈哈,要说你是蠢驴一点儿都不冤枉。你这样的自裁,是拿不到半分赔偿金的好吗?这叫做‘骗保’懂不懂?即便有幸摔一次不死,落个缺胳膊少腿的残废,也要负法律责任的。不但医药费雪上加霜,搞不好,还要你的监护人跟着坐牢。呵呵!你这哪里是在帮父母的忙?是要活生生气死自己爸妈的节奏。”凯文被这愚蠢的家伙气得,简直是哭笑不得。
“那该怎么办啊?”郁宝斋呜呜地失声痛哭起来,一丝力气都没有,身体开始摇摇欲坠。
“活着啊,只要活着就能想出办法。死了,除去害人害己完全没用。我有个万全的办法,想不想听听?”凯文见郁宝斋开始犹豫了,趁机挨过去递了张面巾纸。在他擦拭眼泪的时候,飞快冲上去一把将他抱起来,挣扎之下死不放手,两人一起重重地摔在廊桥里面的木地板上。
好在那郁宝斋个矮体轻,不然以凯文豆芽菜一般纤瘦修长的身量,恐怕很难一下子得手。结果总算是有惊无险,大家都阿弥陀佛主啊上帝圣母玛利亚了一通,三五成群地纷纷奔上楼。
学校老师们负责善后诸般事宜,而学生们又多了一道夜宵的话题,演绎出惊险悬疑报道,甚至是接龙剧本,持续数日,精彩纷呈。
校方很快也有了解决方案。
经学校的董事会商议,决定暂免郁宝斋的学费,并且为他父亲找到一家私立的康复中心,申请到特殊的医疗救助,减免部分适当的治疗费用。他父亲在慢慢的恢复中,渐渐行动自如,头脑修复了部分记忆,口齿也逐渐清晰了。
同时又帮他的母亲解决了一份在学校西餐厅打工的职位,工作不很辛苦,制作一些糕点、沙拉和饮料,但足以拿到一些收入养家糊口。郁宝斋也被特别推荐,在假期去某餐厅打工。
学校还特准郁宝斋领取一张临时出入证,可以随时回家暂住,帮助奶奶照看年幼的弟妹。
时不时地会有不少好心的女同学,主动去给郁妈妈帮忙打下手,这里主要包括校园三美。
维维安也去过一次,声称要帮忙。不过是越帮越乱,最后被闾丘慕薇用擀面棍儿追打,生生赶了出来。他一脸无辜和无奈,灰灰地溜了。可嘴里还愤愤地抱屈,内心老大不服气呢。
郁宝斋真的是千恩万谢、感激不尽,想想自己的确很愚蠢,庆幸当时没有踏出那一小步。活着,才能看见阳光,才能负起担当。他瞬间感觉自己不得不长大了,撑起家庭的重要责任,不能再懦弱逃避困境。
他回想起薇薇她们那副有辱自尊的对联,竟然生出另一种羞愧的懊悔,感觉说得太准了。
从那次以后,两座教学楼之间的那道廊桥特意加高防护栏,安装玻璃窗,全部封闭起来,还安装了整套报警装置,以及多处360度全景视频摄像头,实行了全天候实时监控安保措施。
而且,两侧的大门都更换了新门锁,钥匙由学监专门保管,再不允许学生们无缘无故地,在没有教师陪伴的情况下,自己跑上去看风景。
只是有一点挺奇怪,廊桥两边的玻璃门当时是被郁宝斋反锁着的,貌似被人从外面打开,看上去有可能是用了钥匙。但很不可思议的是,钥匙一直在总学监圣斐曼手里,并未遗失过。当天,圣斐曼休年假,恰好不在校内。
不过,校方忙于亡羊补牢,事后并未深究此事。加上锁未被破坏,所以大家也都忽略了。只有陌雪儿,趁乱去看了一眼那一对儿被换下来的旧锁,立即明白了当时解救郁宝斋的关键。那就是:凯文并不是早就待在那里睡觉的,而是事发之后,才偷偷地撬开玻璃门进去救人的。
她心里暗暗羡慕,那一定是弟弟得自后妈的真传,盗林绝学密不外宣。好可惜自己不会,还不是因为后妈太偏心那小子了,说是传男不传女,您自己不也是女子吗?哼!就是不公平。多亏这家伙没有邪念,用得也算光明正大,不然岂不是要祸害社会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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