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这是一个成年男子怒气冲冲的声音,只是夹杂了些许赢渠话的音调,所以他的中原语即便是说得还不太熟练,但是也足够让人听懂了。
“我不过是处置了一个奴才罢了,大王如此动气未免有些过了。”
紧随其后的是年轻妇人的声音,只是面对男人的盛怒之态,她说话的声调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但若是熟悉她的人细听来,却足够可以听出她的哀伤。
“奴才?是不是在你们慕家人的眼里,全天下的活物统统都是你们的奴才?本王的人你竟也敢动,那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你嫁入赢渠是因为什么目的,你我两人心里都是心知肚明,你若乖乖地待在王宫里安分守己地做你的王后,本王还能暂且容你一二,你若是……”
不等他说完,妇人就已经断然截下他的话,反问道。
“若我逆了你的心意,你还敢打死我不成?”
妇人好像是轻笑了一声,言语之间不无嘲讽之意,只是她的声音,仍然是温柔无波的,似乎对眼前这等诘问已经习惯了似的。
她是帝国的嫡公主,无论平日里她是多么温柔的一个性子,她的骨子里,也依然留着慕氏皇族的血脉应该有的骄傲与无畏。
“大王莫要忘了,天下皆知,我嫁来赢渠是因你亲自去我翌都求娶来的,如今你登上了王位,且坐得稳稳当当,便能就成了是我主动来的赢渠不成?”
随后便是男人夹杂着笑意的声音,他的声音听起来他似乎已经不生气了,然而他的口中却一字一句地说道。
“王后当真是好一张巧嘴,来呀,给本王打!”
随即便是此起彼伏的磕头求饶的声音。
“大王饶命啊,王后无意冲撞大王啊!”
慕长安听清楚了,这是申姑姑的声音。
“来呀!连着这贱奴一起打!”
男人这话刚一说完,屋顶上趴着的小人儿便禁不住浑身颤了颤,仔细看过去,才能发现是她身边的人将她圈得死死的,否则大概是早就下去了吧。
随后便听见了下面传来的皮肉与皮肉之间的碰之声,年轻的妇人似乎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自从那男人换人打她之后,她就再未出过声。
听见声响的慕长安此刻气得发抖,她原是来找大姐姐的,因了怕麻烦所以没有去拜见赢王走那些正常的礼节,而是直接来了她大姐姐来了。
却不想她正准备下去给她大姐姐一个惊喜时,便听到侍女报赢王来了。
而慕长安这样进赢渠王庭恍若无人之境自然是不能被赢王知晓的,也免得引来许多不必要的猜忌与麻烦。
所以她便想等一等,等赢王走了她再去见大姐姐,所以她其实是已经在这处听了许久了。
她不知道她的大姐姐在赢渠的这些年,竟然一个奴才也敢真正对她动手。
那是她的大姐姐啊!那是皇伯父的长女,他们翌国最尊贵的嫡出大公主啊!
慕长安更是未曾想到,她原本是打算给大姐姐一个惊喜的,却是到头来反而还是赢王给她送了个惊喜。
她身边的男子紧紧抱着她,生怕她一个没控制住惊到了下面的人,赢王如此对待翌国公主,若是让他知道被郡主亲眼看到了,赢王一定会下令剿杀。
慕长安虽然比小时候稳重了许多,但终究也还是个孩子罢了,此刻的她听着下面传来的声响,她一时之间惊骇莫名。
在她的认知里,夫妻是应该像她的父王母妃那样的,互相爱重,怎会是,怎会是大姐姐这般……
慕长安被千行紧紧地抱在怀里不能动弹,然而此时此刻,她的眼睛里却早已经蓄满了泪花。
她的大姐姐,那样温柔的大姐姐啊……
这一年,是天德十八年。
过了不知道多久,赢王出了气带着人走了,等到慕长安听到她的大姐姐把下人都打发走了,只留下了从小伺候她的申姑姑一人时。
慕长安才示意千行将她带下去。
她甫一落在地上,千行怕待会儿惊了前面的主仆二人致其唤人来,便直接半跪在地开口出声道,“请惠安大公主金安!”
随后千行便去了外面守着,以防赢王杀一个回马枪再回来。
只是听到这一声请安之声,背对着坐在前面的主仆二人明显身影顿了顿,明显是被惊着了稍许的,正在动作的手上功夫也停了下来。
只是却只有申姑姑一人转回头来,大约是因为方才刚刚哭过了,所以她此刻面上有些花了,并不妥帖。
只是在她转身看过来之后,正准备说出口的话在看到房间里站着的小姑娘的时候,顿了半晌,才缓缓转变成一声不确定的“郡主殿下?”
那一年,她和她的母妃长得太像了,以至于只要是见过九章亲王妃的人,一旦是亲眼看见了慕长安便能知道,这就是九章王府的长安郡主。
慕长安听到这一声却是没有立刻应声,她只是一眼不错地盯着前方那道一直不曾回头的身影看着。
然而在听到这一句话的年轻妇人几乎是一瞬间便起身转回了身来。
她第一眼便看见了屋子里那个年岁尚小,但却是和她的皇婶婶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姑娘。
她长大了。
“安安!”
妇人的语声里或许是因了太过惊讶,便稍稍显出了几分尖锐,待她快步又往面前的孩子的方向走近了一些,细细看了又看。
突然她便伸手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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